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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污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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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从头来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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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人上前踢了踢顾茫苍白的脸颊,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顾茫有任何动静“他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哗地一下子热闹起来,便如堤坝撕开个口子。

“让他来战魂山磕头的,又不是让他来战魂山睡觉的”

“该打”

说来也是有趣,此刻聚集到战魂山的这些人,大多都并不是什么将门虎子,英烈之后。真正与顾茫有直接血仇的那些高阶贵族并不会特意爬那么久的山,哼哧哼哧花上一整天就为了瞧个热闹,他们只想看到顾茫伏法,如果不能伏法,他们宁可不去看这个人,看着还嫌恶心。

而至于手中真正掌握着能力与权力的那一簇人,譬如梦泽公主,譬如姜拂黎,譬如岳钧天慕容楚衣,这一层的贵族与能臣,就更不可能来趟着一趟浑水。

所以说物以类聚,能特意凑到山顶上看顾茫出丑的都是些品性相似的蝇苟之徒,大多没什么本事,也闲得慌。明明顾茫并无直接欠着他们人命债,这波人却比真正的英灵后嗣还要情绪激动,意欲打抱不平。

而这世上的打抱不平大抵可以分为两种

一是真的心意难平,有事说事。

二是真的无所事事,没事找事。

此刻围聚战魂山之流自是属于第二种,但除了这些没事找事的人之外,也有零星几个真正来战魂山祭拜扫墓的路人撞上了这一幕。于是一团粥粥乱象中,忽然传出一个孩子轻轻的声音,脆生生的童稚音色,带着哭腔,再也忍不住了呜咽道“叔伯姨娘,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打他了”

话未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捂住。

那些人回过头来,初时不知是谁家千金居然敢直接开口阻拦,还有些慌,心道别是什么大贵族家的闺女吧但当他们看清说话的人时,心慌简直荡平得比涟漪还快,转瞬换作凶狠嘴脸“长丰君你女儿又在什么疯”

原来方才出声的孩子就是小兰儿。

小兰儿今日也虽父亲来陵园祭扫,没想到竟会遇上如此情形。

她自患病起就处处遭受白眼,没人敢跟她玩耍,没人愿意听她说话,除了爹爹,就再也无谁与她笑过。

虽然在药师府一见,她与顾茫其实只说了几句话,但就那几句,那一只停在她鬓角的蜻蜓,竟已是她那么多年第一次得到的天真烂漫。此时见到大哥哥被这样欺辱,眼泪不禁簌簌地滚了下来。

长丰君忙道“对不住,对不住。”

那些人却不依不饶,嘲讽道“说你女儿是疯狗还真没错,居然帮着这种恶心东西求情。”

“管好你女儿的烂嘴吧,她现在还能在学宫上课都是我们看你可怜,给你的机会,要是不识相,迟早挖了她这祸患的灵核”

竟更有甚者,尖酸刻薄道“长丰君你女儿别该是小小年纪就好色吧,看上这条狗啦”

如此龌龊言论,世上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不可能忍得下去。但长丰君并不属于“正常”

一畴的。他是已经被逼到绝境的麋鹿,面对磨牙吮血的虎狼,他能怎么办哪怕再气,气得撕心,气得抖,他也只能把怒焰强忍下去。

尽管他脖颈的经络都暴起了,他也只能陪着笑,喏喏的。

他们说得对,小兰儿经不住任何一个小错了,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挖去灵核,逐出学宫。

长丰君一边躬身道着歉,一边仓皇把女儿抱起,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出了陵园,他一松开捂着兰儿的手,小丫头就哭了。

她伏在他背上,哽咽道“爹爹,那个大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

长丰君摸着她的头“死罪啊,叛国死罪。兰儿,不要再多话啦。”

“没有办法原谅他吗”

“罪无可赦,没法儿原谅的。”

兰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淌落“可是可是”

她被父亲抱着走下山道,她伏在父亲肩头,看着顾茫和那一圈人在视野里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小孩子不谙世事,更不知顾茫早已无父无母,她哽咽道“可是他这样他的爹娘看到了该有多痛啊”

如果他的爹爹妈妈看到了。

该有多痛啊

可是小兰儿并不明白,顾茫没有爹娘了,他很早就失去了他的亲人,然后,失去了他的兄弟,失去了他的军队,失去了荣耀与声名如今他除了一身污泥别无傍身之物。没人会为他痛,只有人为了他的痛而抚掌称快。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

而那个唯一可以陪伴他的人,也被命运与地位的枷锁捆缚着,早已身不由己。

“羲和君。”

军政署的明堂内,完成了公务的墨熄正准备离开王城往战魂山去。顾茫在陵园的这段时日里,墨熄每天都以最快的度处理好了军务,然后就来到松柏坡上远远守着顾茫。

但是今日,他却被侍官叫住了。

“何事”

“东境急报,君上请您去金銮殿夜议。”

墨熄正欲扯松军袍领襟的手顿住了。

侍官冰雪聪明,立刻觉出异样“羲和君可是另有要事”

“东境什么状况”

“云国倒向燎国修黑魔之道,暗蓄了大量阴兵,东境的三座小镇百姓俱被屠戮杀害”

墨熄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刚刚松开一些的军政署衣袍重新理好,说道“你回禀君上,我整理过往阴兵宗卷后,立刻去金銮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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