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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莞心裡苦笑一聲，笑過之後，心臟便越來越緊，像是被什麼人攥住了一樣，有些堵塞更有些心疼。
她忽然想起前些時日，練武場上那幾陣莫名而起的妖風，以及自己趕往凌寒峰卻被拒之門外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也是像現在這樣，刻意把自己封閉起來，獨自療傷去了吧？
林莞的臉上閃過一絲自責，她攥了攥緊握長劍的手，腳步加快，向著沈修然奔去。
雲舟碼頭的等候、凌寒山下的回護、墜落之際的相擁以及親自下廚的照料，往日的點點滴滴如今都像光影一般凝聚在前，林莞每朝著沈修然走近一步，那些過往便愈加清晰一分。
什麼攻略不攻略的，林莞將其拋諸腦後。
以前她還可以用攻略當藉口，努力說服自己她接近沈修然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可自從她被其拒之門外，曾經的朝夕相伴突然變成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後，她才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親近沈修然已是發自她本心而為，根本與任務無關。
更何況自那日從凌寒峰水榭歸來，林莞也同樣看懂了沈修然的情誼。既是郎有情妾有意，林莞便斷然不能讓他跑了。
若不是方才剛一見面時沒有找到合適的由頭重提舊事，以林莞這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早夠把兩人之間的那點兒小彆扭解釋十遍了。
現在，雖然沈修然情緒不太對，但卻正好可以借著他又吃醋的事情，一併把之前的事也說清楚。
林莞抱著長劍坐到沈修然身旁，似乎覺得距離不夠近，又試探性地往他身邊蹭了蹭。
沈修然冷眼瞥了她一下，沒有說話。
「師尊？」林莞的笑容逐漸變得諂媚討好：「要不您受累，再看看這最後一把劍有沒有問題？」
林莞說完便將手中那把剛從風漸揚那兒換來的長劍遞到了沈修然跟前，沈修然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一股靈力灌入，片刻後沉聲說道：「沒問題。」
「哦，沒問題就好。」
林莞說著話身體又蹭過去幾分，幾乎要和沈修然貼在一起，沈修然有些無措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就想往旁邊閃，可最終，身體也沒閃動。
「師尊。」林莞語氣帶笑：「您瞧著風漸揚的資質如何？」
沈修然本就因著林莞而看風漸揚不順眼，現在聽林莞主動向他打問起對方，心裡更加憋悶。
可憋悶歸憋悶，他自己悶在心裡，不說，最後也只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評價一句——
「天生劍骨，自是不錯。」
「師尊也是天生劍骨，這麼夸豈不是連自己也誇了？」林莞抿嘴一笑，笑意不明。
沈修然側目掃了她一眼，氣悶的說不出話。
「資質不錯，那您看他長相如何？」林莞繼續在雷區蹦迪。
「他長相如何與我何干？」
沈修然終於繃不住了，昨日還在水榭揚言，要讓自己看看她對自己到底有沒有非分之想的人，現在居然轉而就向他打問起別的男人，饒是沈修然忍耐力非凡，現在也有些裝不下去了。
外表那層用來自我保護的軀殼破裂，裡面有團柔軟的東西被直接暴露而出，他臉上顯出一絲慍怒，直勾勾的盯著林莞。
林莞笑容一滯，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若不是沈修然心中不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一掌拍死。
「師尊~」還好他不捨得，林莞硬著頭皮誘哄：「是與師尊無關，我不就是覺得師尊活了這麼多年，見多識廣，所以想讓您幫我室友看看嘛。」
說完，林莞故意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扭頭看向了風漸揚和余飛飛的方向。
幫……幫誰看看？
沈修然略帶恍惚的眨了眨眼，隨即就順著林莞的目光看了過去。
此時，風漸揚和余飛飛正並排坐在一棵倒了的樹幹上，二人背對著他們，身體靠得很近。
沈修然剛要開口詢問些什麼，就見余飛飛在身體僵硬了一瞬之後，竟朝著風漸揚的肩頭靠了上去。
沈修然：……
「看吧師尊，那就是我室友，余飛飛，她現在還是個外門弟子，我這不是擔心她被人哄騙嘛，所以才想讓您幫忙看看那個風漸揚到底如何。」林莞張嘴就開始胡說八道，言語間還滿是笑意。
沈修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林莞扭頭對上他那道認真的眼神，心裡暗嘆一聲，再也裝不下去了。
「好吧師尊，我承認，剛才確實是我故意逗你的。」靠肩頭這一巧合的親密舉動也是剛剛傳音入密請飛飛幫忙的。
「為何？」沈修然一錯不錯地盯著林莞，語氣卻異常輕柔，仔細聽去還帶著些許無奈。
「師尊方才不開心了，我只是想換個直觀的方式讓師尊看清楚一些事。」林莞小聲抱怨。
沈修然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兩道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轉頭對林莞說道：「這樣的事，你大可直接說與我知曉，何苦要繞這麼大圈子？」
「不止這件事……」林莞小聲嘟囔：「師尊就沒看清楚些別的事嗎？」
沈修然聞言，心神一恍，垂下眸去沒有說話。
「比如，師尊清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何不開心……」林莞暗戳戳提醒，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為何不開心？
他當然知道，不就是因為她與那劍修少年同握著一把劍，因為她送自己的丹藥劍穗也曾送給過別人，因為她夸那少年舞劍時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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