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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师怎样才算尊重学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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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理顺后,莫船还是把那三个学生叫来,说了他给白省说的话和许的诺言。问他们能做到么?

陈亚涛倒说,老师这怕不一定,一两回考试的名次能说明了啥?再说呢,不到五班就是不想让老师一天到晚用分数吆喝着。学习要有压力,可要学的活,学的好,人还要轻松些。想想陈亚涛的话也对。莫船就说,我倒没逼大家的意思,但对分数也不能看轻,高考时看的还是分数。我只希望你们别落后,让人觉得我把你们给耽误了。要知道留下你们,我是有压力的。陈亚涛说,老师,这你放心,对学习你就别说了,我们都暗暗用劲,不能输给五班学生,不只今天,特别是最后。莫船笑笑说,那就好,那就好。

学生走后,莫船的心倒有些静,这样懂事的学生不能不让人爱,然而现实却只能让人去看眼前的利益。对一个教师来说,看不到学生的明天,就不能在今天教育学生。可明天是太远了点,大家总心急。

刘连舟终还是有些犹豫,特别当他将自己的婚姻同自己的前途联系起来时,就有点理不出头绪。

秋红玉和尚萍梅两人各有各的特点。从自己与她们的关系讲,与秋红玉更熟,却更放不下尚萍梅。在与秋红玉闹矛盾的那段时间,他倒与尚萍梅有了亲近。按照世俗的角度讲,秋红玉的条件要好些,不只是公办教师而且有当官的舅舅。

可给父亲讲时,父亲说,你要这么讲得话,那女子当官的舅舅是不能和尚知录比的。一个局长今天是了,明天未必就是,尚知录可是一辈子的。就这个尚知录,那些镇长,局长的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听父亲的口气倒有让自己和尚萍梅在一起的意思。

可父亲还是说,这个大主意还是要你自个拿,爸盼你干点事,可过日子更重要。而一个男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关键就看能不能有个好媳妇。可这主意怎么个拿法?

更重要的是尚萍梅的态度一样在飘忽不定间,对自己没有秋红玉那么热烈,这让刘连舟心里一直没有底。心里便想是娶个爱自己的,还是娶个自己爱的?

再说学校这事也没个盼头样,假期见了几个初中同学,虽谈不上大,倒比自己有钱的多,人也活得洒脱,带了各自己的女友或媳妇那个潇洒着实让人羡慕。便有了转行的想法,给父亲说时,父亲说,这怕有些难,这没人是不行的,要等等看。有回同秋红玉聊,她倒说,转行也行,在这教师里混有啥出息。

听那口气,转个行不是很费事的事,这让自己的心便有些不稳。细想这人生么无非图个舒服。虽想着以后要好好展的,可这以后的事终不是自己就能左右了的,还是要抓了眼前。而讲眼前还是和秋红玉在一起较好。这样想时尚萍梅那有两个酒窝的脸却总爱在自己面前晃。父亲让他拿个主意,国庆最好订亲,年龄终是不小了。刘连舟在心里对自己说,怕是同尚萍梅订不成了。

那天刘连舟正一个人在房中想心事,莫船进来说,周三要召开的班主任研讨会上你准备讲点啥?刘连舟说,我还没想好呢,只列了一上提纲,就说说集体对一个人的影响。教育从深处讲,主要也就是环境的影响。所以班主任主要的工作也就是为学生营造一个好的班集体。莫船说,你这想法倒好,要说也是这个理。两人正聊时,周主任在下面叫连舟。刘连舟就下去了,莫船没有马上走,顺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正看时,莫船听见有人敲门,他说,进。进了一看,来的人是尚萍梅。莫船说,是你呀,连舟刚出去。你坐会儿,他过会就来。尚萍梅坐了。莫船说,咱都还是乡党,可还没聊过呢?尚萍梅一笑说,你们都是大忙人,哪有空?莫船说,看你说的,找连舟有事么,要么我去叫叫他?尚萍梅说,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是来麻烦他给自己借几本英语参考书。又说,我这英语大专麻烦的很。

莫船就笑说,学习总是好事情。连舟有这些书?尚萍梅说,他哪有?还是要向别人借的。莫船说,既这样,要不我带你先去借书吧。尚萍梅说,这怎好意思。莫船说,这有啥,你是连舟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了,况且咱还是槐中的同学,今后你们俩在一起了,会更熟的。尚萍梅说,谁说我们俩会在一起的,我们也只是一般的朋友。莫船说,不论啥朋友,总是朋友,走借书去吧。尚萍梅说:,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就到了方春华的房间,说了来意。方春华说,没事的,要啥书你说。尚萍梅就说了名字,方春华说,这些书我刚好有。说着就给她取了,然后三个人就坐下聊了阵。聊时,莫船又去看了连舟一回,可人还没有回来,就回到房中,对尚萍梅说,这连舟不知干啥去了,还没回来。

尚萍梅说,没事,书已借到,见不见他都无所谓的。好了,我也该走了。真是麻烦你们了。方春华说,看你说的,你是连舟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我就不送了,让莫船把你送送吧。尚萍梅说,送什么送,也不远的。说时,拿眼看了莫船下,就走了。

莫船还是跟着尚萍梅出了学校,到了门口问,骑车子了吗?尚萍梅说,骑了。怎么不再送送?莫船说,送倒想送,只怕你要骑车。尚萍梅说,我先不骑,走走吧。听连舟说,你可是个才子。莫船说,还才子呢,也没见人看上我,还是连舟会活人。

听莫船这么说,尚萍梅的脸倒有些红。两人就没有再说话的向前走。走着时,莫船问,你爸的事那么好,你咋不帮忙去?尚萍梅说,我不太想靠我爸,当年上学时,他已把我惯坏了。让我觉得总比别人优越,直到别人考学走了,我还留在乡下时才明白,父母是靠不住的。钱当然好,可钱不是万能的,况且这钱还不是我的。莫船说,你这想法倒真是难得。尚萍梅说,你以为我是娇小姐呀。我爸是有钱,可这同我没关系,只人一提我,就说我爸,其实这还不是说我啥也不是么。

莫船心想这倒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于是话就说开了,两人各讲各的事,不觉间到了角口。莫船还要往前走的样子,尚萍梅说,你还走呀,你再送,怕又该我送你了。莫船一笑说,没事的,不介意的话,再走走。尚萍梅说,你别再送了,连舟送我也就出了阳湾镇,你已送的够远了。

莫船说,亲者不拘礼,我可不同,照顾不好你,连舟会说我不够义气的。尚萍梅说,他不会的,我俩只不过当过同事,认识而已,我们不会有什么事的。行了,别送了,这已很远了。要聊的话,阳中我去不方便,你到我们西坡来吧。莫船笑笑说,那好,你走吧,我就不送了。尚萍梅让他先走,说她骑车子快。莫船就转身走了。

回来时,刘连舟在愚同房中,两人一个见一个面后,问对方哪去了?连舟说,有个学生出事了,周主任叫我到学生家里去了回。我听说尚萍梅来了?莫船说,她是找你借书的。等你不来,我就帮她借了,替你送走了人。刘连舟说,这回可算是单独交往了,你说她好不好?莫船说,这话我可说不成,你自己感觉吧。

几个人就闲聊,聊着时,就聊到了班主任研讨会。愚同说,有什么可研讨的,班级工作也不就是一个人说了算。连舟说,就算是一个人的想法,每一个人的想法总不同吧?愚同说,自然不同了,可这不同又不是来自学生的,光教师自个的,有啥意思?两人争了半天。

刘连舟问莫船,你准备说啥?莫船说,我准备说说尊重学生。见老师一天骂学生,猪过来,猪过去的,你说老师有多坏么,也不见得多坏,只这已成了一个口头禅。可由这个口头禅你还是能现问题,老师们不只嘴上这么骂学生,其实心里也这么想,他们骨子里是轻视学生的,我觉着这才是问题的关健。要问为啥会这样,我觉得有两点原因,一是我们一旦成了老师,就一下子忘记了自己也是孩子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还有小的时候。细想想我们和他一般大的时候,各方面做的能比学生好多少?现在学生有的毛病我们那时都有,但我们都忘了。忘了就以为没有过了,结果就是咱们老用现在的自己和学生比,这一比就觉得自己的高明。

第二个原因在我看来,是我们把早学生几年知道的事情,看成了自己的智慧。一问学生这不知道,我们骂学生,一问学生那不知道,我们骂学生。其实我们现在知道的东西,学生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就知道了。想想过去我们对自己的老师有多佩服,那时我们是相信老师无所不知的。可现在我们知道的已可以说是和老师们一样的多了,那种佩服也就不见了。所以,现在一个老师知道的东西不足以成为轻视学生的原因。但就是这两点原因,一个是忘了自己无知的岁月,一个是只看到自己比学生有知的现在,让我们因知识上的多知,而以为自己在人格上也强于学生,这样就难以尊重学生了。因为让一个自认为处于高位的人去尊重一个处于低位人是困难的。这样不尊重学生的种种言行就极自然的表现出来,体罚,变相体罚,侮辱,谩骂就变得极正常。而这只还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们还以为这种不尊重是爱学生的体现。

教师常反问学生的一句话是,我为什么不打别人,我为什么不骂别人,我为什么不处罚别人?因为关心你,爱你,对你负责。我不打你行不行,我不骂你行不行,我不批评你行不行?行,当然行。我又不少拿一分钱,那我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让学生怎么想呢,如果不承认老师有问题,那就是自己有问题了。而老师怎么会有问题呢?学生被逼进逻辑的死胡同,要么承认老师的对,接受老师的这种所谓恨铁不成钢的爱,要么消极的反抗,不说话。你问什么也不说,你怎么打也不说,你打你的,我做我的。当然也有直接对抗的,那么这些学生得到的那种‘爱’就会更多。

我不知你们注意到一个现象没有,同样是批评学生,有的老师怎么批评都没事,有的老师一批评学生,学生就顶牛,为啥?有学生的问题,但更多的是教师的问题,你尊重学生了,怎么批评也没事,你不尊重学生,而且这种不尊重还被学生感到时,正确的批评也引他反感,何况他还认为你的批评不对。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莫船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一大串,愚同笑笑说,你倒想得多,这也是实情,可改变谈何容易。我刚来时,看别的老师指派学生做这做那,心里就不舒服。学生又不是老师的服务生,自己就不让学生做自己能做的事,可慢慢地我也让学生做事了。

我也现学生怪,他们并不认为为老师做事有啥不好,相反倒认为是种光荣。我还现,表扬一个学生时,让他为老师做件私事,比什么都让他高兴。有个女生,我怎么说她效果都不大,有回犯了错,我刚好在洗衣,就让她洗。结果她洗得很是干净,我就夸了她。这一让她洗衣,再一夸,让她觉得与老师的心近了,我再说时,倒十分的听话。你说啥叫尊重学生?

连舟说,也是的,尊重学生又没个模式,不能说打骂的就不尊重,不打骂的就尊重。再说了,学生也不是一张白纸,他们有很势利的想法,你尊重他,有时会让他觉得你是软弱的,是怕他,或者让他觉得你就应该这样。你尊重学生也要学生能理解了呀。

莫船说,连舟说的也对,这尊重学生对不同的学生当有不同的方法,但不论啥方法,要让学生感到你心里真的有他,你真心为他好,你能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你爱他。事实上没有学生会讨厌爱他的老师。老师的态度对学生而言就代表社会更高阶层对他的态度,这是每一个学生在向更高层追求时所希望的。相反一旦我们在心里不尊重学生时,教育往往会出现与我们的愿望相反的结果,你真对他好的行为,却可能产生坏的结果;相反坏的行为倒从另一个角度产生好的结果。

愚同说,莫船说得这倒是实情,这也算教育复杂性的一种体现。有回一个学生来了,我正躺着,也就没起来同他谈话。谈着时,我心里就觉得不好,碰巧又被一个学生看见了,我就更觉得不好。没几天,那个看见了的同学因事与我说话,我就坐好同他说话。结果他在周记上说,因了这事让他看到老师与他并不是很亲,与他说话时,老师是正儿八经的。你们说老师的感受与学生的想法差异会这么大,看来教育这事看来刻板不成,还是要顺乎自然的好。

莫船说,上学时,教育学,心理学虽也学了,可没多大用的。好多事要到日常的教育细节中去寻找。细想想这怕就是教师的真功夫。愚同说,教育是要有一种积累和反省的。可看有些教龄不短的老师,教育失误也不断,不知积累和反省到哪去了?这教育还是要由有心人来干啊。

连舟说,你们也别把教育说得多玄了,好多老师压根就没想这些问题。你们是想得太多了,要照你们那样细看下去,有几个老师是称职的。莫船说,这也是好老师少的原因呀。我算了一下,从我上学前班到大学,给我教过书的老师有一百一十八人,可留有印象的并不多,让我深刻记忆的就更少了。好多老师现在细想想虽不是坏人,但至少不适合当这个教师。愚同说,教师难当,好教师更难当。教师这行当成千上万的人,能成了家的实在没几人。刘连舟说,我看你们别感慨了,还是到研讨会上去吧。莫船说,可别在研讨会上这些言,又让李广胜觉得不合适。

愚同笑笑说,有可能,咱这还是想多了。

然而研讨会他们都没有想到,应该说开的非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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