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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聖上再活十年頂天了,他想繼續留在朝堂,平穩度過皇權交替時期就必須另尋靠山。
現找的靠山總不如長期相處,合作共贏的同盟者來得真心實意,林海在幾位皇子裡扒拉了無數圈,最後還是認為低調實幹,不強出頭的五皇子最靠譜。
無論太子或三皇子哪個上位,都不會對這個只知道辦差的弟弟太過苛刻,有他在暗中庇護,自家上下總可保性命無虞。
要是真有那鷸蚌相爭的美事,在五皇子登基大寶之時,就是自家飛黃騰達之際。
林海向烏先生問起京城近些年的變化,自嘲雖是在京中長大,多年未回去說不定會迷路。
烏先生提起京城也是嘆氣,「如今不比從前了,到處亂推亂建的誰看了不迷糊啊。
蕭大人在工部任職多年,就是應付不來那麼多瑣事,才抱頭逃到鎮江府,在地方上好歹能清靜些。」
黛玉跟兄姐在旁邊陪坐,聽出了烏先生並非在說京城的建築混亂,而是黨爭不斷,很多人都自身難保,因此蕭大人才會逃離那個是非圈。
她無法肯定這人說的是否屬實,是蕭大人主動要離開京城,還是五皇子有意安排的。
正思量間,就聽林興來報,說是蕭大人攜家眷前來拜訪。
在場的人聽後眉頭都是一皺,一般說家眷就代表著有內宅女眷,可蕭家又沒有正室太太,總不至於糊塗到帶著小妾拜見同僚吧?
大家把目光投向烏竺,見他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全都傻眼了。
黛玉對身邊的大丫頭耳語幾句,讓她去通知四位姨娘收拾一下準備接待客人,然後跟著爹爹一起來到門口,迎接蕭大人一家。
從隔壁到自家這邊沿著屋檐走來不過十米遠,檐廊外有木板擋著,風雪都飄不進來,只在與屋檐相接處露出一段採光通風。
蕭大人披著大氅當先而行,身後跟著一位美貌妖窕的美人,後面的人被他們擋住,看不出還有幾人。
林海跟蕭大人相互見禮時,黛玉才看到跟在後面的少年,少年高瘦白皙,俊逸出塵,劍眉薄唇,一雙眼睛長得尤其出彩,好似有星光落入深潭裡,泛著晶瑩的波光。
黛玉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眼睛,一時看得出神,直到少年眼中泛起玩味,才驚覺自己孟浪了,趕忙收回視線。
蕭大人跟林海和眾人見過禮,林海又讓孩子們見過同僚,沒想蕭大人受過黛玉幾人的禮後,又轉身介紹起身邊的女子,稱呼她為賤內,看樣子還想讓幾個孩子以同樣的禮儀拜見。
林海立即撂下臉來,一個卑賤的妾室而已,竟想讓官眷拜見,自家女兒可是男爵長女,位同品命婦,一個妾室有多大的臉竟敢讓翕兒給她見禮。
林海面沉似水,沉聲吩咐身邊小廝,「送人去後堂,請四位姨娘下來待客。」
此言一出,女子原本笑盈盈的臉立即就灰了,含著淚光委屈巴巴的看向蕭大人。
蕭大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先是狠狠瞪了烏先生一眼,再想開口時就聽到身後一聲輕咳。
他哆嗦了下,勉強擠出一點笑意,任由林家下人把女子引向後堂,不敢有一點意見。
把人讓進正堂,黛玉才看到站在美少年身後的白淨男子,他長得矮敦敦白胖胖的,細眉細眼都彎彎的,嘴唇也是正宗的微笑唇,看著就討喜。
蕭大人對此人卻帶著明顯的懼意,再看他身邊的長子時就有了幾分冷意,只簡單介紹他是長子蕭啟,讓他給林海幾人見過禮便罷了。
面對庶子庶女又是另一番嘴臉,笑著讓兒女給林海見禮,又請林海這位前科探花為小兒子蕭明點紅,好沾些文氣。
林海心裡直泛膈應,要是為丰神俊朗儀態端正的蕭啟點紅,他是千般願意的,可蕭家這小兒子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他才不想給這等東西點紅呢。
林海正糾結時,蕭明眼睛賊溜溜看向黛玉,指著她對自家老爹道,「爹爹,這個小娃娃好漂亮,我們把她搶回家吧。」
林海頓時就炸了,拿起茶杯摔到蕭明面前,「庶子竟敢無禮,來人,把他丟出去。」
蕭明今年才七歲,打小在家裡千嬌萬寵,要星星不給月亮,否則也不會看到漂亮小姑娘就想搶回家,他何曾受過這等驚嚇,立即就撒潑哭了起來。
蕭家小妾正向林海的四位姨娘炫耀自己如何受寵,耳朵還不忘聽著前面的動靜,聽到寶貝兒子看上林家姑娘,她心裡便存了心思,又聽兒子被嚇哭,立即衝出來護子,抱住兒子也哭了起來。
蕭大人原以為不過是小兒玩笑,沒想到林海會動了真怒,他本也不是什麼機變人物,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應對。
見愛妾衝出來抱住兒子,哭得滿臉淚痕,他才惱了,對林海怒道,
「小兒之言如何能當真,大人此番舉動是看不起關中伯爵府和蕭某嗎?」
黛玉不等林海回應,搶先開口,「大人不知三歲看到老這句俗語麼?即你認為小兒行事再過分也沒錯,那就接著看吧。」
語畢她就指了下一直跟在身後的小丫頭瑩楠,揮手指向抱在一起的那對母子。
瑩楠心領神會,幾步上前揚手就抽在了蕭明臉上,蕭明正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裡,挨了一巴掌無處卸力,腦袋好懸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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