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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媽什麼都沒說，但看那表情，確實是這麼想的。程文奕憋著一股氣，悶了一會兒，就吐出兩個字來：「分家。」

親媽慌了神：「你胡亂說什麼呢？！」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也不說他了，反而讓他不要說胡話，為了防止他接著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趕緊就把人從家裡推了出去。但是程文奕心意已決，他從家裡面走了出來也沒回自己家，反而是腿著去鎮上買了兩吊豬肉又回到村里，他先把一吊放到了家裡，說自己再出去會兒。

他轉頭進了村長的家裡，把肉送上去，坐在堂屋椅子上不發一言，等到村長都熬不住了主動問他：「文奕啊，究竟怎麼個事兒，你倒是開口說話啊？」

到了這時，程文奕才嘆了一口氣，開口。也沒說自己要幹嘛，只是問村長：「叔，你看我那娶的媳婦兒怎麼樣？」村長有些納悶，程文奕這話問得不明不白的，村長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按理說吧，應該夸兩句，畢竟是人家剛娶的婦。

但程文奕問這話，顯然是想聽實話的。村長抖了抖自己的老煙槍，抽了好幾口，吐了點菸霧出來，而後才擰著眉毛，回答程文奕：「要叔說，到底是年輕娘們，手裡把不住幾個錢，得了錢就不知道該怎麼花了，遲早你那點子家底，都得給她花掉。但那孫瑾，好歹是把錢都花在了你那幾個小崽子身上，自己倒沒花幾個錢。還送大春夏子去念書，光這份心，就是後娘里做的算不錯的。」

「勤儉持家嘛，等過段日子，自己當家了，總能悟出點明白道理。就怕啊，心不齊，也不為著這個家付出。依叔看，你這媳婦兒沒娶錯。」

——就是花那麼多錢，有點冤大頭。

剩下一句話村長沒說出來，他知道說出來有點得罪人，乾脆吧唧吧唧嘴，又抽了口煙，把最後這話給咽了下去。程文奕點了點頭，似乎把村長的話聽到了心裡，他這樣子讓村長很受用，又抽了口煙。

村長還以為程文奕到這兒就差不多該回去了，結果程文奕下面一句話說出來，讓村長險些驚掉了下巴：「叔，我想分家。」

「啥玩意兒？」

村長懵了。

程文奕卻攤開來說仔細跟村長分析，這家是非分不可的。

「叔，你也知道我工作多少年了。我初中畢業就去城裡面找活干，好不容易一級一級混上去，也算在城裡混了個人樣。但比起那些土生土長的城裡人，我沒有一個地方是比人強的。饒是這樣，每個月我發了工資，總要將大半都寄回家裡來。」

村長點點頭，這他也是知道的，自從程文奕去了城裡幹活，每個月都有郵遞員送信過來，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程文奕接著說：「我結婚前，所有的工資都是給娘的，也結結實實幹了好幾年才結的婚，我自問我給我親娘的，不算少了。」

村長又點點頭，他知道程文奕是個孝順的，但他看到程文奕發紅的眼眶，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前頭的媳婦兒，身子骨不好，說吃飯都是去親娘家吃，親娘把我寄給媳婦兒的錢都拿了，我也沒說什麼……」

「啊？你結婚了錢還是你娘收著？」

村長不明白了，自從他結，家裡的大小錢財都是自個兒婆娘收的，老娘那兒是要給，但也不可能全都給出去。尤其是程文奕這樣，都已經單獨起了房子住的，更是不應該都給老娘。可一想程文奕前頭的媳婦兒身子骨是不好，管不了家，給老娘好像也沒啥。

程文奕回答：「是，都我娘收著。大春都九歲了，家裡愣是沒存下一分錢。」程文奕嘆息了一聲：「叔，你也說了，我現在的媳婦兒是個好的，總歸要把錢給媳婦兒用的。所以……」

「所以？」

程文奕言簡意賅：「我想分家。」

村長咳嗽了兩聲，煙都抽的不利落了，他下意識問：「你爹娘都同意了？」

「還沒呢，所以我這不是來找叔了嗎？我想把叔和幾個爺佬喊上，到時候當著各位族叔爺爺的面，分個清楚。」

第2o章想吃娃娃菜

村長也沒直接答應程文奕，這哪裡是他能直接答應下來的，他只說讓程文奕先回去，自己和族裡的叔叔爺爺商量商量，到時候再給程文奕答覆。程文奕應了，然後把那吊肉留下，就先走了。

他從村長家裡出來後，村長著急忙慌就去上工去了。哪怕是當村長的，也得賺工分啊，不然等到年了分大米怎麼拿啊？其實程文奕耽誤的那一會兒功夫，村長已經遲到好久了。可是程文奕提了豬肉過來，耽誤的這一會兒工分，怎麼也不能拿到肉吃。

雖然村長沒能直接答應他，但程文奕知道，後面多半還是能分家的。因為在自己回來之前，自己娶進門的媳婦兒，就和自己老娘大嫂發生了那麼多爭執，他也知道了自家大兒子給大哥做白工的事情，這事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占理。

程文奕這回回來是打算過幾天再走的，畢竟娶進門的媳婦兒還沒親香呢，就直接回城裡上班去了，好不容易請個假回來，不和自己媳婦兒親近親近再走，那不是個棒槌嗎？就是沒想到，本來打算和媳婦兒培養下感情，卻要處理分家的事情。

他往回走的時候，還遇到了村里幹活的人，看到程文奕，大家都跟他打著招呼。畢竟程文奕可是十里八鄉的名人，能去城裡幹活還一干就是這麼多年呢。其他想去城裡做活的，去了幾天沒找著工作，只能回到村里來，像他這樣能真留下的，少到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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