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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奋力探真假，初心明虚实

第七篇：秦京公贵醉笙歌，将军围猎草木腥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回到圣贤馆，我把朱洪崇要为我筹划做媒的事与王德、良玉商量，他俩一致认为我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可如何是好？”

俩人都没办法，于是我又道：“难道又像杨颖一样，管娶不管理？大不了又成一桩悲剧罢了。”

王德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苏良玉这时开口道：“不成，与杨颖不同，这次是寄人篱下，来即监视殿下。到那时，一言一行，可能全在人家掌控中。”

“是啊，身边安个间谍，必然坐卧不安。那怎么办？”

良玉提议道：“殿下何不试一试自己找个心仪之人娶了，既然西秦太子非要与你做媒，让他们挑选不如自己挑选。”

“没道理，雍城女儿家相识得不多，我心仪之人远在千里之外，更无意再寻妻妾。”

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天色渐浓，亥时人困，各自睡去，不了了之。

此一觉睡得好是香甜，梦里连续剧也是蜜蜜甜甜的。醒来才发现哈喇子湿了一角枕头，哈哈，心情也大好。起床洗漱，收拾妥当，今天又有一场晚宴，是蜀国公子杨茂生辰贺邀。杨茂的住处突出一个“雅”

字，到处是字画诗句，精致雅素，要不是我认识他，还以为到了藏经书阁。诗书配上人间烟火，好不搭调，可现实就这么古怪。来贺生辰的宾客络绎不绝，都是雍城里的达官显贵，满眼锦绣华服，更与周遭环境不搭。宴会不过就是吃吃喝喝，莺歌燕舞，再互相恭维。我也依样画葫芦，带的礼物也是良玉她们打点好的。本以为今天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辰宴，末了要走，却被拦下请到了别院，说是有要事相商。我看天色尚早，也就依言留了下来，看看杨茂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在别院偏房内，还坐着魏国公子李晁，韩国公子贺飞螣。互相施了礼，坐下饮几杯清茶，不再多言语，气氛有点冷，尴尬的快结冰了，我无聊得拨弄茶叶，试着生嚼了几口，甘苦生津，唇齿留香，回味隐隐。这样淡茶的味道是最好的。过了一会儿，陈国公子陈洪波也进来了，再次互相施礼，复归沉寂。终于等到受不了了，我要起身离开，杨茂家的大总管恳求留下，我和杨茂关系一般，最多说是熟识，他今天生辰要强留我做什么？难道再喝一场？真没必要！杨茂家大总管称实在是有要紧事，然后赶紧去请杨茂，我这才耐着性子坐回去再等一等。杨茂那边一结束就赶紧过来，道声迟慢了，就开始正题。原来，秦国的大军不仅挫败西夏，让西夏国割了南边的领土，还全歼韩国十万大军，兵围韩国都城新郑，一举破了来援救的赵魏联军。这还不算完，秦国又出动了十五万大军，由大都督张皓然统领，取道汉中，直扑蜀国都城。蜀军连连败退，如今利州已支持不住，危在旦夕。

我只知道秦国出兵西夏，后又以韩国为西夏同盟支持者为由移师讨伐，但并不知道他们得到消息，他们的消息比我灵通多了。没想到赵、魏二国也参与进来，西秦还有能力出兵攻打蜀国两线作战。借着这次生辰宴，杨茂把我还有魏、韩、陈三国公子找在一起商议，另提一句，赵国没有派质子来秦，陈国一直是蜀国的附庸。杨茂认为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希望能联合起来，共同抗击无道西秦。可是现在都在人家眼皮底下，几个人质罢了，口头联合能有什么用？韩国公子贺飞螣都快急死了，焦虑写满在脸上，几次请求我们联系联系故国，来点支援。唉，其实蛮无奈的，先不说我们作为质子的身份受人监视，即便写了信送回故国，再出点救火的兵，一去一来，黄花菜都凉了。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没个所以然，只能恨骂西秦，我倒不想咒骂，但气氛都到了，也只好应景附和骂几句。后来分别时，都互相约定，往后互相扶持，如无意外，每月初五相聚一次。然而，我实在不想加入这个反抗组织，于我而言，感觉毫无瓜葛，也不知道杨茂怎么想的，拉我入伙。

指挥秦军围攻新郑的主帅是兵马大元帅张伯，这位张伯是个新提拔上任的悍将，在阻击西戎入侵时展露头角，又在伐蜀战役中屡建奇功。这次征讨西夏，张伯当属第一功；后又指挥二十万大军全歼十万韩军，兵围韩都新郑，赵魏两国援军也吃了败仗，一时诸国震惊。但在围攻新郑战中秦军吃尽了苦头，只剩三万老弱残兵的新郑，张伯却久久拿不下，多次攻城战反让秦军伤亡惨重。天道二十九年五月初三，在围城近三个月后，秦军终于攻克新郑，韩国宗室及文武百官全部成了阶下囚，韩国也就此覆灭。但是，让张伯吃惊的事来了，韩世子居然能趁夜逃出俘虏营，好在秦军及时发现，在郜庄、苟庄一带截住。但郜庄、苟庄的百姓不仅帮着藏匿韩世子，还有残余韩兵聚集起来，对抗秦军。在这小小的方寸村庄，秦军付出了数百人伤亡才拿下，而且得到的是韩世子战死的尸体。

另外，韩国虽灭，但仍有报传韩各地义军和宗室正往新郑赶来，大有决战复国之势。张伯为绝后患，于是下令屠城。屠城令一发布，十几万秦军一时间化作匪徒豺狼，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所有成年男丁一律处死，所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只留下女人和身长不过车轮的男童。屠刀虽然没有砍向韩国宗室和文武大臣，但受尽了屈辱，秦军一支队伍押运他们去秦都雍城，一路上跋山涉水，徒步慢赶，鞋子磨破了，只能随路边摘点草叶内衬，走得稍慢些，即招来秦兵的鞭子。无论从前多么显贵，被俘作奴的样子都一般凄惨，韩国主年近花甲，一样要徒步赶路，最后实在走不了了，多番请求，最终才被同意坐上马车。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靠两只脚赶路，除了年老体衰死在半途的，能到雍城的，双脚多是血肉模糊，形状可怖。而相比于此，新郑的大屠杀景象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街上到处是秦兵，马蹄声就是死神在敲钟。那些无辜百姓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一场场猫捉老鼠的戏在上演。秦兵尤其喜欢洗劫那些大门大户，破开朱门，冲入深宅大院，把值钱的玩意通通掠走，搬不走的就砸烂，砸不烂的就烧毁。秦兵把人家翻个底朝天，揪出藏在地窖的、阁楼的、厕所的，瑟瑟发抖的百姓，把他们赶到一家家大院子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他们的手一个一个被捆绑住，按命令跪下，背对着秦兵，然后集体大屠杀就开始了。妇女们则被押往各营，姿色极佳的被将领们挑走，剩下的全部被士卒瓜分，日夜奸污，生命尚且得不到保障。新郑惨事，骇人听闻，远在高丽的玄竺大师为此特地奔波，再次来到雍城，宣扬和平博爱的慈悲心理，并为新郑百姓念经超度。众人受感召，纷纷响应，或撰写悼词哀悼，或抄经念佛超度；是时，我也从大流，抄了点《地藏经》：“尔时佛母摩耶夫人，恭敬合掌问地藏菩萨言：圣者，阎浮众生，造业差别，所受报应，其事云何？地藏答言：千万世界，乃及国土，或有地狱、或无地狱；或有女人、或无女人；或有佛法、或无佛法，乃至声闻辟支佛，亦复如是，非但地狱罪报一等。

摩耶夫人重白菩萨：且愿闻于阎浮罪报所感恶趣。

地藏答言：圣母，唯愿听受，我粗说之。

佛母白言：愿圣者说。

尔时地藏菩萨白圣母言：南阎浮提，罪报名号如是。若有众生不孝父母，或至杀害，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若有众生出佛身血，毁谤三宝，不敬尊经，亦当堕于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若有众生侵损常住，玷污僧尼，或伽蓝内恣行淫欲，或杀或害，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若有众生，伪作沙门，心非沙门，破用常住，欺诳白衣，违背戒律，种种造恶，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若有众生，偷窃常住财物谷米，饮食衣服，乃至一物不与取者，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地藏白言：圣母，若有众生，作如是罪，当堕五无间地狱，求暂停苦一念不得。

摩耶夫人重白地藏菩萨言：云何名为无间地狱？

地藏白言：圣母，诸有地狱在大铁围山之内，其大地狱有一十八所，次有五百，名号各别，次有千百，名字亦别。无间狱者，其狱城周匝八万余里，其城纯铁，高一万里，城上火聚，少有空缺。其狱城中，诸狱相连，名号各别。独有一狱，名曰无间，其狱周匝万八千里，狱墙高一千里，悉是铁围，上火彻下，下火彻上。铁蛇铁狗，吐火驰逐狱墙之上，东西而走。

狱中有床，遍满万里。一人受罪，自见其身遍卧满床。千万人受罪，亦各自见身满床上。众业所感获报如是。

又诸罪人，备受众苦。千百夜叉及以恶鬼，口牙如剑，眼如电光，手复铜爪，拖拽罪人。复有夜叉执大铁戟，中罪人身，或中口鼻，或中腹背。抛空翻接或置床上，复有铁鹰啖罪人目。复有铁蛇绞罪人颈。百肢节内，悉下长钉，拔舌耕犁，抽肠剉斩，烊铜灌口，热铁缠身。万死千生，业感如是。动经亿劫，求出无期。

此界坏时，寄生他界，他界次坏，转寄他方；他方坏时，辗转相寄。此界成后，还复而来。无间罪报，其事如是。

又五事业感，故称无间。何等为五？

一者、日夜受罪，以至劫数，无时间绝，故称无间。

二者、一人亦满，多人亦满，故称无间。

三者、罪器叉棒，鹰蛇狼犬，碓磨锯凿，剉斫镬汤，铁网铁绳，铁驴铁马，生革络首，热铁浇身，饥吞铁丸，渴饮铁汁，从年竟劫，数那由他，苦楚相连，更无间断，故称无间。

四者、不问男子女人，羌胡夷狄，老幼贵贱，或龙或神，或天或鬼，罪行业感，悉同受之，故称无间。

五者、若堕此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除非业尽，方得受生，以此连绵，故称无间。

地藏菩萨白圣母言：无间地狱，粗说如是。若广说地狱罪器等名，及诸苦事，一劫之中，求说不尽。摩耶夫人闻已，愁忧合掌，顶礼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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