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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川，你带受伤的师弟们返回客栈。”

“那大师兄呢？”

百里屠苏一步上前与陵越并肩。

陵越注视着密林：“此处妖气重重，想必是那妖孽的巢穴，我已放出探妖铃，跟着它们定能找到那妖孽。降妖除魔是天墉城弟子的责任，我不能走。”

“我与师兄一起。”

陵越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要小心。”

“那我也留下和苏苏一起吧。”

风晴雪小跑过来，百里屠苏看看她，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她也肯定会跟着他的。

于是，陵川便带着受伤的弟子们撤回清塘县，陵越与百里屠苏还有风晴雪则兵分两路跟随探妖铃寻找妖怪。

“滴答、滴答、滴答……”

类似于水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里回响着，洞内杂草丛生，有无数的蝙蝠倒挂在洞顶，圆溜溜的眼珠子都盯着被绑在石柱上的那个少女。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好惨啊呜呜呜。”

突地，一个男子的声音冒了出来，难听的哭号声惹得洞顶那些蝙蝠不悦地龇牙，有几只还飞下去用翅膀扑打他。

“走开，走开！你们这群小畜生，当心我用火烧死你们！”

挨打的男子气呼呼的大叫，无奈手脚被缚，除了耍嘴皮子外什么都做不了，结果被蝙蝠的爪子挠了好几道血痕。

“二师兄，你还是不要惹这些蝙蝠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被绑在石柱上的少女好笑的劝慰男子，但对方不领她的情，反而更加生气的叫道：“木青浅你还说，要不是你我会像现在这样惨吗？也不知道那个妖怪抽完你的血会不会抽我，我还不想死……啊啊啊！”

木青浅闭闭眼，打算不浪费力气劝陵端了。最惨的明明是她好么，被白惜兰下毒绑到这个山洞，二话不说就往她的血管里插了一根奇怪的管子，每天三餐定时来抽她一大碗血，才过一天而已，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

为了救我家相公，只能对不住木姑娘了。

白惜兰抽她血时，就是这样说的。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盆发着妖异红光的植物，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不长，就顶端结了个鲜红色的花苞，好像叫什么百岁果来着。

……

“这是惜兰损耗了大半修为从峨眉山赤眼猪妖处偷来的百岁果，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果，凡人若吃了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什么神果，要用人的血来浇灌才能成长，这是妖果！你相公要是知道你为了种这个妖果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觉得他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

“那些村民的性命不是惜兰害得，而是一只为了修仙的九尾狐妖所为，我家相公就是上山砍柴时被她所害。如木姑娘所见，这百岁果能结出花朵来，是惜兰每日用自己的修为灌溉才得，并非是取村民性命养之。”

“骗谁呢，你说是用你自己的修为种出来的，那现在为什么要抽我的血？总不能是因为我也是妖，你杀我就不会愧疚？”

“也非如此。惜兰不妨对姑娘直说，为了救我家相公我已耗尽修为，也许再过一段时日便会灰飞烟灭消失于天地间。木姑娘和这位公子都可放心，惜兰不会害你们的性命，待百岁果长出，我便会放你们走。”

“呵呵，我能活到那天吗，你现在每天过来抽我那么多血，怕是没等你放我就死了。”

“惜兰不得不委屈木姑娘，因为你的血十分特殊，复生能力极强。方才在我家房内，不过几滴罢了，就已令那株枯死半年有余的兰花活了过来。木姑娘的血有此神效惜兰甚为吃惊，敢问姑娘是否同惜兰一样受过仙人点化，所以才能周身妖气尽除？”

“和你一样受过仙人点化？你的意思是你受过仙人点化？难怪你不怕捆妖绳。既然受过仙人点化，为什么不去修仙求道，反而要下嫁凡人？你要知道，你是妖他是人，你和他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惜兰心知肚明，只是……世间最难过的关莫过于情关，老天要让惜兰与相公相识相知相爱，惜兰又怎么躲得过呢。”

“……”

……

木青浅在脑中回忆着之前与白惜兰的对话。

白惜兰原本是峨眉山万佛顶上修炼了千年的白蛇，因心地善良常做善事而被仙人点化，只要做完一千件好事便能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在遇到她家相公前，她已做完了九百八十一件好事，离成仙仅有几步之遥。

造化弄人，便是那么有缘，她与她相公无意相识，相知之后惺惺相惜，日久天长不觉情根深种，待到发现为时已晚。

“你的相公会老会死，但你不会，人妖注定殊途，你想过那一天吗？”

听完她的故事，木青浅如是问她。

白惜兰含泪笑开，轻轻答道：“惜兰会守在他身边，陪着他老，看着他死。”

木青浅沉默了，白惜兰脸上的光芒和眼中的深情，是她没有资格再妄自非议的。

“木姑娘，若你有一日，也爱上一个人，你便会懂惜兰。”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像你那么痴，我不想让留下的人为我伤心。”

三个“不”

字，木青浅说得轻巧，可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陵越，想到了屠苏，想到到这个世界发生过的许多事情。扪心自问，她真的有控制好自己的心，一点都没动过情吗？

到了真要离开的那一天，她会舍得么，又能放下么……不知道，她不知道……

清塘县客栈。

陵川携众弟子回到房内，路过木青浅房间时，见房门大开，房中除了那把藤柳神剑外空无一人，大惊之余，他忙掐指传信于陵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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