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兄弟情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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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家父出征西北，大败北魏，凯旋回京，举国欢庆。
无数人都争相巴结，极力讨好，显赫一时的战神萧祈钰，尚书大人却是一反常态，提笔写下了那封劝诫书。
是否彼时，大人便察觉出了家父的谋反之心？”
萧恒念没有回答杜元楷的问话，反倒问出了藏于心中已久的疑惑。
去年三月，初下江南，他最大的收获，除了结识了丫头，便是拿到了锦衣卫从卫玠府中搜出来的，当年杜元楷写给挚友萧祈钰的，那两封早已泛黄的亲笔书信。
“今闻贤弟凯旋，为兄大悦，喜不自胜。然兵家有云，胜败乃常情，望贤弟务必戒骄戒躁，谦虚谨慎。朝堂众臣，愚兄不担心贤弟居功自大，唯虑贤弟，是否至今耿耿于怀，未能放下心中多年执念与不忿……”
杜元楷当初在信中所言，萧恒念至今记忆犹新，倒背如流。
也正因此，他当初才心生恻隐，暗中与杜夫人商议，保下了尚书府一家。当然，为求做戏逼真，取信于人，在抄家当日，杜夫人不惜挥剑自戕，以一己之牺牲，保全了身后的丈夫和儿女。
杜元楷看着面前沉稳淡定的少年，与当初在锦衣卫牢狱中初见之时，判若两人。
他欣慰一笑，忆起了当年的青葱岁月。
“那时，我有幸成为了宁王殿下的伴读。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散学后，陪着殿下和一起胡闹厮混。或是上树掏鸟蛋，或是便
装出宫看杂耍，逛青楼……”
说起当年的四人行，杜元楷至今记忆犹新，满面带笑。那时，明面上，他是萧祈钰的跟班，但因为年岁最长，每每充当起了四人团队的老大哥。
带着当时的萧祈钰和萧衍叔侄俩，还有那时萧衍的跟班，如今的右相左卿，四人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从宫内游荡到了宫外的闯祸小分队。
“如此看来，那时的大人和家父，当真是一对有难同当，志趣相投的好兄弟。”
萧恒念淡淡开口，笑着评价了一句。
“他们叔侄二人，当真是情同手足，情深义重。
那日，阿衍一时兴起，硬要爬去树顶掏鸟蛋，不料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差点摔落在地。
你父王他，心急如焚，一脸焦急的等在树下。
一边慌张的给他打气助威，一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双手，在一脸紧张地时刻准备着接助他，就怕他突然摔下来。
甚至，在太监和侍卫们到来之前，他已经提前躺在了地上，做好了被咂成了肉垫的准备。”
杜元楷停顿了下，看了萧恒念一眼：“事后，他们二人同时受到了陛下的责罚，却是谁也不吭声，一起默默忍受。”
见萧恒念只是默默听着，不发一言，杜元楷继续道：
“后来，你父王被人蛊惑，执意要出宫去逛青楼，阿衍拗不过他，便也跟着去了，结果……”
想起那次的经历，杜元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了片
刻，才继续道：“后来，太祖皇帝把我们四个都叫去了御书房，要我们主动坦白，谁是带头之人。”
“所以，是当时的皇太孙代替父王顶了罪？”
萧恒念顺着杜元楷的话问道，却见他摇了摇头：“非也！不管两位皇子皇孙是谁闯了祸，我和左卿两个跟班，都逃不开护主不力的责罚。所以，太祖这话一问出口，我们二人便同时跪下，争相认错。”
“只可惜，皇祖父他慧眼如炬，当场就拆穿了你们二人的谎言。毕竟，若非得到了两位小王爷的首肯，你们二人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随意将他俩带入这等烟花柳巷之地的。”
萧恒念立马会意，接过他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错，太祖皇帝说完这话后，就把目光再度投向了你父王和当今陛下的身上。然而，出乎我和左卿意料的是，他俩不过对视一眼，阿衍他便主动认错，说是自己哭闹着要我们带他去青楼体验，你父王拗不过他，又怕他出什么意外，只得一起陪着他，偷了贵妃娘娘宫里的腰牌，一块儿跟着出了宫。”
“听到这话，太祖皇帝大怒，让人把阿衍拖了下去，当着我们三个的面，让人打他二十大板。自始至终，你父王只是冷眼瞧着，不发一言。”
萧恒念微微一愣，眼中的震惊之色一闪即逝，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杜元楷的讲述。
“随着太监手里的板子，一下一下，重重
的拍打在了阿衍的屁股上，看着鲜红一片的里衣，我们三个早已吓得胆战心惊。”
“阿衍咬紧牙关，任由下身被重重的板子打得鲜红一片，却仍是吃力地冲着你父王摇头，安慰他自己没事，而你父王，也跟着默默地红了眼眶。
“你可曾后悔？”
太祖皇帝威严的目光再度落回到了你父王的身上，你父王抬起头来，直视着太祖皇帝，含泪道：
“儿臣后悔了，儿臣想起了皇兄的在天之灵，再过两日，便是皇兄的祭日了，如今，太子妃的病情愈发的加重，皇兄他又……阿衍他年幼失怙，孤苦无依。如今又因我这做叔叔的，未尽到引导规劝之责，而被……”
“住手！”
说完这话，你父王便走到了殿外，大声喝止了打板子的太监，同时再度躬身跪下，冲着太祖皇帝道：“父王，阿衍今日犯错，理应受罚。但念他年幼孤苦，儿臣肯求父皇准许，剩下的十板，都由儿臣代为领受！”
从他开口为阿衍求情，到他主动叫停了太监，并径直趴在了一旁的长凳上，要求与阿衍一起受罚，自始至终，太祖皇帝神情微动，不发一言，到底，还是点头应下了他的所请，让太监把那剩下的十板子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等贵妃娘娘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宫门外，长板凳上趴着的，都被打得屁股开花，血肉模糊的两个小娃。
她那个气啊，甚至根本就没给太祖皇帝
一个好脸色，更没有行礼，就直接让宫人把两个小主子给抬回了昭华宫，日夜亲自照看。
不仅如此，后来得知了真相后，私下里，贵妃娘娘还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宁王殿下。”
自那以后，他们叔侄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情同手足，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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