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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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涛蹲在废弃地铁隧道的电缆井里，改装电筒咬在齿间，双手正在给量子纠缠探测器焊接第七根引线。电磁焊枪的蓝光映亮他右耳的三枚银色耳钉——那是用导弹芯片熔铸的，每枚都刻着不同年份：2015、2018、2021。

“老余！把你三点钟方向的扳手递我！“他含混不清地喊，焊枪在潮湿空气里溅起紫色火花。余星安摸索着工具包时，突然发现扳手柄上刻着行小字：【赠小涛十岁生日父字】

“你这扳手“余星安的话被通风管传来的震动打断。翁涛闪电般抽出腰带上的石墨烯甩棍，在机械老鼠扑来的瞬间精准击中其能源核心。啮齿类电子眼爆裂的火星里，他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军工级改造，帅吧？“

夏诺的投影从腕表弹出：“检测到时渊脉冲信号，方位角07度。“全息地图上，代表危险的猩红光点正在逼近。翁涛却突然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锡铁盒，将某种凝胶涂抹在探测器外壳：“用这个能骗过他们的热成像“

余星安注意到锡盒上印着“稻县福利院建院五十周年纪念“，盒底用钢笔画着歪扭的火箭。翁涛的指腹在火箭图案上停留了半秒，突然用焊枪烧化盒盖：“别跟夏诺说这事。“

隧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三人迅速躲进检修间。翁涛背靠锈蚀的闸门，从战术包掏出包辣条：“最后一包，赌不赌老鼠群会从左边通道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余星安话音未落，夏诺突然捂住他的嘴。机械鼠群的复眼红光透过门缝，翁涛却摸出个老式随身听按下播放键。肖邦的《雨滴》前奏响起瞬间，鼠群集体转向撤离。

“超声波驱鼠器，我改装了“他得意地晃了晃磁带盒，突然僵住——封面是泛黄的合影，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戴红领巾的小男孩站在天文馆前。

余星安认出了女人胸前的时渊徽章：“这是你母亲？“翁涛夺回随身听的动作过猛，撞翻了工具包。零件四溅中，有张烧焦的证件飘落——【稻县第七中学翁涛2015级（肄业）】

“那年我拆了学校的粒子对撞模型。“翁涛用袖子擦拭证件上的焦痕，“他们说我该去精神病院，只有陈老师“他突然扯下右耳的2015年耳钉，塞进墙缝的蟑螂洞里，“说重点，信号源在三百米外的排水站。“

排水站的铁门上挂着生锈的“防汛重地“标牌，翁涛的改装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生日歌。他手忙脚乱按掉提示音，夏诺的传感器却已报出数据：“今天是公历十月七日，你的生理年龄“

“闭嘴！“翁涛罕见地失态，脖颈青筋暴起，“这破日子有什么好记的！“他踹开铁门的巨响惊飞栖息的水鸟，月光照亮满墙的方程式——所有算式最终都指向同一个解：07。

余星安触碰墙上的涂鸦，那些用机油写就的公式突然活化，沿着他的星图纹路流动。翁涛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手术疤痕：“三年前我给自己移植了量子芯片，就为了算出时渊的“

他的声音被机械轰鸣淹没。排水站地底升起巨型计算机，散热管上缠绕着银杏藤蔓。翁涛的改装设备全部自动开机，屏幕疯狂滚动他这些年破解时渊的日志。夏诺的瞳孔突然收缩：“这些代码是你伪造了我的情感模块？“

翁涛的双手在键盘上翻飞，耳钉因过载发烫：“当年我黑进时渊的育成中心，在所有夏诺克隆体的核心代码里加了段随机数“显示器的蓝光映亮他发红的眼眶，“这样总有一个你会选择反抗。“

机械臂突然破墙而入，翁涛推开夏诺时被划伤右臂。他舔着流血的伤口大笑：“你们时渊的防御系统还是用我写的算法！“说着在键盘敲入【Tao0715】，整座排水站突然开始自毁倒计时。

逃亡途中，余星安瞥见翁涛的工具包掉出张诊断书：【创伤后应激障碍2018107】。隧道坍塌的轰鸣里，翁涛突然说：“知道为什么我总带着辣条吗？“他抛给余星安最后半包，“福利院那年停电，陈老师摸黑翻墙给我买的。“

地铁出口的月光下，翁涛的侧脸还沾着机油的污渍。他掏出个怀表状的装置启动屏蔽场，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字条：【小涛的时空稳定器陈老师赠】。当夏诺询问陈老师去向时，他盯着远处时渊的飞行器残骸：“她成了第一批观测者素体。“

回到临时基地，翁涛哼着跑调的歌修理受损装备。余星安发现他的工作台刻满细小文字：有的在计算母亲失踪的时空坐标，有的在推导福利院火灾的量子概率，还有句被反复涂抹的“要成为比时渊更聪明的混蛋“。

深夜，当警报暂时停歇，翁涛从贴身口袋掏出枚生锈的齿轮，轻轻放在震荡仪核心。仪器启动的瞬间，全息投影出穿白大褂的女人：“小涛，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妈妈失败了。记住，真正的观测不是计算，是“

影像被电磁干扰吞没。翁涛把齿轮吞进嘴里，金属摩擦声里，有泪滴落在刻满算式的臂环上。第二天清晨，余星安发现工作台多了行新刻的字：【我要给所有被困在时间里的人造条出路】

当天下午破解时渊基站时，翁涛突然将改装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老余，我脑子的芯片能接收他们的指挥频率。“在余星安和夏诺的惊呼中，他扣下扳机——射出的却是生日蛋糕投影，“哈哈哈！上当了吧！“

笑着笑着，他的指节因攥枪过紧而发白。夏诺的传感器显示，翁涛的心率在说“上当了吧“时达到了每分钟147次。当余星安扳开他手掌时，发现掌心深深掐着枚耳钉，日期是2023年10月7日。

“该换耳钉了。“翁涛把耳钉弹进下水道，改装无人机的动作行云流水，“等端掉时渊老巢，老子要打满耳的胜利纪念“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上，陈老师正被机械触须缠绕在时渊核心。

余星安和夏诺准备突袭方案时，翁涛偷偷把锡铁盒埋进银杏树下。盒里除了童年画的火箭图，还有张字迹稚嫩的愿望清单：【1修好妈妈的怀表2让陈老师看看真正的星空3成为比时间更坚固的存在】

当夜，翁涛的改装设备全部超频运转。他在时渊的防火墙写下最后一行代码：【致所有被困住的聪明小孩——你们值得拥有比时间更自由的未来】。按下回车键时，右耳新换的耳钉开始闪烁，日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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