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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拿手去擋，你還會給我開門嗎。」他以陳述的語氣說著一個事實，嚴月一想，也是，她把他關在門外之後肯定就直接去休息，不會再打開門讓他進來了。

「那你也不能用手去擋啊。」

「太急了，沒反應過來。」他突然耿直誠實道。

這直白的話語讓嚴月有些無語，她低著頭給他處理手臂塗藥酒，程暉陽靜靜地看著她。

他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急著過來嗎？」

嚴月輕飄飄道：「怎麼，你媽不許你和我在一塊兒啊？」

看程暉陽的神情，嚴月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她不以為意地笑道：「你怎麼不聽她的，還來找我幹什麼？」

「她是她，我是我……」

嚴月沒說話。

程暉陽哀聲地控訴著：「我知道，你們不對付，只是你何必在她面前說這些。你就這麼不想和我有個未來嗎？你有把我放在你心裡嗎？」

「程暉陽，你什麼意思，沒在你面前和她鬧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何況也不是我去找的她，是你媽主動來找的我，你搞清楚這點，她讓我不舒服，我何必讓她舒服。」她將手中的棉簽丟進垃圾桶，側過身去收拾醫藥箱，起身要走。

兩人如果要吵起來的話，那大概就沒得談了，嚴月不會低頭的。

「我知道，我知道。」程暉陽拉住她的手，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低頭道：「那你發也發過火了，別生我的氣了行不行？」

他乞憐地看著嚴月，不知為何，嚴月此時突然覺得他像一隻瘋狂對主人搖尾巴的大狗，她看他一眼後道：「我沒生氣啊，哪有那麼多氣生。」

「真沒生氣？」程暉陽仔細去看她的臉色。

「嗯，她和我又沒什麼關係，她是你媽，又不是我媽，說實在的，只要她不出現在我面前，我都不會想起她。」

嚴月心裡也清楚，程暉陽一直努力想在嚴月和董幼蘭中間找到一個平衡點，他不想放棄嚴月，也不能對董幼蘭不孝，這兩個女人對他來說都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是到底該怎麼做真的很難，太難了，於是他兩頭受氣。然而這和嚴月有什麼關係呢，嚴月肯給他機會，已經是退讓了，這得他自己去解決。

「你的臉怎麼回事？」嚴月問他，「你媽打的？」

程暉陽小小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不躲？」

程暉陽道：「讓她打了，她發泄了舒坦些。」

「你真是孝順，你媽怎麼捨得打你啊？」

她說得仿佛像諷刺一樣，嚴月有些促狹地道，「你媽是不是覺得你跟著我學壞了。」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大概董幼蘭不開心，她便能從中找到樂。

「程暉陽，你這個人就是看著老實，其實你早就學壞了。」嚴月看著程暉陽，程暉陽把她的手握在手裡，目光也看著她。

「你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學壞了，大人都覺得你特別好，特別正派，只有我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什麼？」

嚴月眼神一挑，「又喜歡我，又要和我保持距離，看到別的男生靠近我，你又不爽得很，還拿走別人給我的情書，你說，你是不是壞透了。」

提起情書那個事，程暉陽漸漸臉紅了，聽嚴月說起以前的事，他有些不好意思，握著嚴月的手越來越緊，嚴月說完後，兩個人沒動，就那樣默默地對視著。

程暉陽湊過去，試探地在嚴月唇上啄了一下，然後看著她，「是啊，你知道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這麼多年了，我只喜歡你一個。」

嚴月被程暉陽壓在沙發上，程暉陽在她脖頸處輕輕蹭著，她側過臉，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程暉陽，」她出聲道。

「怎麼了？」

「你知道以前你媽流產那件事嗎？」

程暉陽慢慢抬起頭，神色凝重地看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嚴月把目光移到他身上，輕飄飄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當時不是我推的。」

「嗯，我相信你。」

嚴月沒什麼表情，「以前，我爸不相信我，我覺得傷心難過，後來也想開了，別人信與不信，有什麼關係呢，算了，太糾結了，陷入情緒的是自己，何處呢。」

程暉陽低下身將嚴月抱在懷裡，兩人窩在一起躺在沙發里。

兩人窩在沙發里眯了會兒，程暉陽電話響起的時候，嚴月翻了個身，依舊閉著眼睛，還有些睏倦，程暉陽為了不打擾她，換了個地方接電話。

他聲音很低，但是這房間確實不大，嚴月聽見了電話對面是他媽，她默默地聽著程暉陽低聲打電話，沒做聲。

程暉陽在解釋，安撫他媽，嚴月漸漸聽不見之後，過了一會兒，程暉陽走了進來。

他默默地走了過來，伸手從身後抱著嚴月，嚴月睜開眼睛，「怎麼了？」

程暉陽情緒低迷，一進來嚴月就察覺到了。程暉陽搖了搖頭，埋在她脖頸處，輕輕地嗅了一口，「沒事。」

「你媽罵你了？」嚴月問他。

程暉陽看著她，苦笑了一下，向她坦白道：「嗯，被罵了。」語氣可憐兮兮的，向嚴月賣慘。

嚴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伸手抓了抓程暉陽的頭髮，程暉陽順勢在她手心蹭了蹭，像只小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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