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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腰站在門口的人拿著衣裳架，邊衝著溫平生指邊罵他。

懷裡的小孩將臉埋在溫平生懷裡，哼哼唧唧不敢說話。

他身上穿著毛茸茸的外套，又縮成小小一團，一雙烏溜溜浸滿水霧的眼睛不停眨動，看起來格外可憐，就像被主人訓斥的小狗。

「溫瑜沈，你幹嘛呢？！別躲你溫爸懷裡！他不干好事你跟他學啊？」

溫平生剛說完「好了好了，我幫你說過他了，別這麼凶諵凨阿遇」，正要再幫這小孩美言幾句，就見沈遇瞪了他一眼。

他瞬間慫了，蔫巴巴低下了頭。

「你，」衣裳架朝自己指過來：「教孩子做功課，今天說什麼也得你教，不准幫他寫！」

沈遇氣呼呼關上了房門。

溫平生將躲在他懷裡的小孩揪出來，哭笑不得罵了句「小兔崽子」，就拉開了椅子看他做功課。

雖說剛提領養一個孩子時沈遇沒答應，溫平生就沒有繼續再問。

但是後來不知道哪天沈遇想開了，跟他說要不領養一個孩子吧，他們第二天就辦了手續去院了。

當時孤兒院裡好多小孩在打鬧玩耍，只有這小孩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沈遇問他想不想有個家，他點點頭，清亮烏黑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乖順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生憐愛，沈遇和溫平生就收養了他。

事實上沈遇和溫平生兩人都做好了小孩不懂事惹麻煩的準備，然而這小孩大多時候還挺乖。

他知道自己是領養的，但是不哭不鬧，一雙小手總喜歡拽拽溫平生的衣角，再拽拽沈遇的衣角，一口一個「沈爸爸」「溫爸爸」。

稚嫩悅耳的聲音聽的人心都要化了。

後來沈遇和溫平生討論諵凨了一下給他起什麼名字，說是跟誰姓，怎麼把兩人名字連在一起。

溫平生說：「叫溫念沈，寓意他念著他。」

沈遇臉紅說他起這名字老土，還有憑什麼跟他姓溫。

「那……姓沈？」溫平生眼皮抽了抽：「沈念溫，阿遇念我，也挺好。」

「不要臉，誰念你啊。」沈遇明顯不好意思，到最後還是說讓小孩跟他姓，中間那個名字起「瑜」好了，意味「美玉」，挺有男子氣概，同時也是「與」的諧音，就當是溫與沈了。

「溫爸爸，沈爸爸是不是生氣了，我惹到他了嗎，他會不會不理我了？」小孩邊做功課邊掉眼淚，委屈的不得了，開始將一切過錯推卸到溫平生身上：「都是溫爸爸的錯，你帶我出去，結果被沈爸爸當不干好事了，你還不幫我解釋。」

「小瑜，沒事的，你沈爸爸脾氣好著呢，他是生怕你被帶壞。而且，他主要凶的還是我……」溫平生心裡還是想罵小兔崽子。

沈遇生日快到了，溫平生去給沈遇挑禮物，小孩非得跟著他去，溫平生問他功課做了沒，作業做完沒，他說做完了自己才帶出去，誰知道今天才知道他沒做。

「你不做功課確實不對，這不怨你沈爸爸，我也生氣，但是我理虧，因為我確實帶你去玩了。」

溫平生試圖和他講道理。

溫瑜沈哭哭唧唧，一會又說自己要去把真相告訴沈遇，這樣沈爸爸就不會生他的氣了。

「再忍忍，你難道不想看你沈爸爸高興嗎？不想給他一個驚喜嗎？」

小孩又點點頭，他確實是想的。

做完功課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沈遇撇了眼出來的兩人，問：「功課做完了？」

「做完了。」溫平生點頭。

溫瑜沈也眼巴巴瞅著沈遇，小心翼翼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沈爸爸，你生我氣了嗎，我知道錯啦，以後不會不做功課了。」

沈遇哪是真的生氣。

他和溫平生拌嘴都習慣了，今天發脾氣表演的成分居多，畢竟有時候面對孩子必須要凶一些，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得讓他們知道哪些對，哪些錯。

「作業會不會做，餓不餓？」沈遇摸了摸他的腦袋，細軟發黃的頭髮從指尖滑過，讓人忍不住想多揉幾下。

「會做的，老師講課我有認真聽噠。」小孩知道他不生氣了，就趕緊貼近沈遇，希望他的沈爸爸還寵愛他：「餓啦，我想吃爸爸做的飯啦——」

「過來吧，做完功課爸爸就不生氣啦。」沈遇拉著小孩到餐桌前坐下，溫平生也跟著坐下。

雖說不是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但是偏偏多出的一人更給房子添溫馨氛圍。

平日裡要是哪一方加班就會寂靜的房間不再寂靜，年紀小的孩子玩性大，一天到晚乒桌球乓沒個休息。

溫瑜沈很意外的成了溫平生和沈遇之間的僚機，他總喜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沈遇生日，他突然問沈遇：「沈爸爸沈爸爸，你愛不愛溫爸爸呢？」

他高舉著一台錄像機，將鏡頭對準坐在蛋糕前的兩人。

沈遇被噎的啞口無言，看著溫平生的目光無限懷疑。

溫平生聳聳肩，示意這話不是自己教的。他心裡也很好奇答案。

「沈爸爸沈爸爸，你快說呀，我舉著相機好累。」

沈遇很想說累了就放下吧，但是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身旁人渴望的目光他也不是不懂。

「應該是愛的吧……」他慢慢開口，目光移向溫平生。本以為自己的眼神夠認真了，對上眼才發現身旁人更加認真的目光。「平，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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