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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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浴室恢复了无人使用时的干燥。

贺岚打开镜子前的小灯，端详着自己。镜子中，倒映着一个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的年轻女人，但她的脸上充满倦色。贺岚摸了摸留了小半年的长发，然后用眉剪将长发剪短，令头发的发尾短至双颊处。

秦钰曾说，贺岚的头发乌黑柔顺，留一头长发最是动人。于是听从爱人的建议，习惯短发的贺岚开始留起长发来。

长发不仅会加重，而且会遮住视线，对于现在随时需要战斗的贺岚来说，简直是负累。

十分钟后，镜中的女人变得英气、爽利。

贺岚再也不能入睡，便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没想到，走廊上站着一个人影。贺岚被吓了一跳，但对方却没有被自己吓到，还顺手打开了廊灯。

柔和的灯火照了下来，程冬手扶栏杆，凝视着客厅的墙面。贺岚记得那面墙，曾经摆放着自己的相片，如今却是没有了。

“你怎么还没睡？”

贺岚问，嗓子有点沙哑。

“现在还不困。”

程冬看着贺岚，当看到她的头发时先是一愣，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的神色。“刚才听到你叫了一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出来看看。”

程冬睡在贺岚隔壁房间，再加上他睡觉带着警觉心，很容易就听到动静。

原来是被她吵醒了。贺岚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程冬摇头，然后邀请她到客厅里坐下。“你有心事。”

程冬说。早在412病房的时候，程冬就看出点端倪了，只是当时没戳破。程冬特地没有打开客厅的灯，为了让气氛不要太过紧张。

“是我找到苏耀文时，你按计划离开12楼的那段时间，发生事情的吧？”

程冬又问。

“我……”

贺岚欲言又止。

“你可以信任我。如果你愿意，我会为你保密，还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程冬的话如微风，安抚着贺岚惴惴不安的心。贺岚绞着衣服，低着头说：“我遇见一个幸存者，她要杀我。”

贺岚的思绪回到了昨天下午。

看到程冬安全抵达目标的房间后，贺岚按照计划返回4楼。当她撤离到过道的时候，一间病房的门打开，走出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女人挽着头发，穿着米白色的套裙，气质典雅。她向贺岚求救，“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

居然还有幸存者，贺岚有点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女人。女人脸上这才浮现一丝喜色。涉及到该如何救人的问题，女人称是弟弟自知得了癌症，情绪不稳定，闹着自杀，医生不得已用智能铁环禁锢了他的四肢，暂时用这个方法控制住他以防他自杀。但现在医院沦陷，女人想带着弟弟离开，没有医生过来帮忙解开禁锢，而她自己又不会操作电脑，所以一直很着急。现在有了贺岚，女人想让她帮忙试试看在电脑里输入指令程序。

女人一边领着贺岚进入病房，一边和贺岚交换了姓名，她叫成暮阳。12楼是s病房，环境是最舒适的。她们穿过了客厅，进入了里面的卧室。卧室朝东，窗明几净。成暮阳对贺岚说：“你不用担心什么，他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她缓缓拉开病床四周的帘子，之后站到一边，背对着贺岚。

床上的人被死死地固定在床上，只有肩部以上的部位才能自由活动，他扭曲着五官，朝来人低吼着。贺岚站在床尾，看着这个身体溃烂的人，心中的讶异达到了极点。他是丧尸。贺岚抬头看了一眼正对她的电脑液晶屏，上面只有两个红色的字，警告。

“我不能打开禁锢，你的弟弟已经变成丧尸了。放开他，我们两个人会有生命危险。”

贺岚如实说。

成暮阳仿佛没听见贺岚说话，她也丝毫不顾忌床上的丧尸，对着他说：“你不乖啊。”

语气很冰冷。对贺岚而言，这样的语气和她担忧弟弟的样子完全不匹配。

贺岚看到成暮阳转过身体，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既没有了典雅的气质，也没有了和善之色。贺岚因为成暮阳的眼神感到毛骨悚然，对方的眼睛似乎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你怎么了？”

贺岚问。

成暮阳挪着步子靠近贺岚，却又突然弯腰抓住床栏，她脸色充满痛苦挣扎之意。“走，快走，乔要杀你。他刚才在骗你，我没有弟弟，床上的那个人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

贺岚在脑中快速推测这些话的意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地要逃离这个房间。成暮阳她，她是……然而贺岚刚触到客厅出口，就被人反剪住胳膊，拖回了卧室。这个人力气很大，应该是个男性。

拖拽贺岚的其实并不是其他人，而正是成暮阳本人。贺岚坐在光滑的地板上，盯着居高临下的成暮阳。透过这幅女性身体，贺岚似乎看到面前站着是个身体强壮、面色冰冷的男人。

“你好，我是乔。”

“成暮阳”

说。

贺岚明白，成暮阳是人格分裂者。保守地先假定她是双重人格患者，那么成暮阳便是主人格，乔是副人格。贺岚曾经做过精神病院的义工，看过人格分裂者，院长对贺岚说过，人格分裂者不是精神病，把他们放进精神病院是不行的，但人格分裂者的家属却不这么认为。

贺岚感知这个人格充满了危险性。从她认识成暮阳起，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人格在主导成暮阳的身体。“听成暮阳说，你要杀我。我想知道为什么？”

就像对过去那些伤害她的人，贺岚一直想问为什么，只是很少真的质问。就算不问，其实贺岚也清楚，伤害是出于要达到某种目的。

乔是有问必答的，“因为这次疫情。这次疫情是天罚。人类做过太多恶事，他们破坏水土资源、建造高楼大厦和猎杀动物，这些种种行为触怒了神灵。神灵降下惩罚是要提醒人类，不过人类还没有意识到疫情爆发的原因。不过没关系，我作为神的代表，会先杀一些人做为祭品献给神，平息神的怒火，之后再由我带领大家拆掉那些高楼，回到从前那种田织布朴素而又美好的时代。神看到人类的诚意，会原谅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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