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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來不及伸手擋一下，那個東西便「砰」的一下砸到了他的肚子上。

單溪懵了片刻，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即使隔著一層厚重的羽絨服，還是讓他有一種很強烈的被撞擊的感覺，停了片刻甚至有鈍痛感慢慢從小腹那裡開始蔓延。

單溪怕的手都在顫抖，捧著自己的肚子滿臉蒼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裡好像疼得越來越厲害，漸漸的褲子那裡也有些濕濕的，好像有什麼液體一直流出來的感覺。

他腦子一片懵，兩隻耳朵里的轟鳴聲也很吵，想要扶著椅背站起來，卻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周圍好像有很多人圍了上來，對著他擔心的大喊。

單溪越來越疼，疼得滿頭都是冷汗，昏過去的前一秒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孩子有什麼萬一，他情願自己也永遠不要醒來了。

第6o章

單溪是在一陣嘈雜的吵鬧聲中慢慢恢復意識的，鼻翼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睜開眼睛看到床前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好像是莫垚和單麟甲，莫垚的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也還是聽得出他語氣里的怒意。

「你說說看，現在溪寶都什麼樣了，他人在哪裡？一次兩次，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真的是對這小子越來越失望了。」

「媳婦兒，你先別激動，別吵到溪寶，醫生說他現在需要休息。」

「知道知道，你別煩我，我就是生氣，不發泄出來我就憋死了。」

單麟甲安撫的順著他的後背：「凌湛管理那麼大一家公司，年底了工作忙一些也情有可原，好在溪寶現在沒什麼大礙。」

莫垚哼一聲：「溪寶沒事當然更好，不然我現在就衝到那小子跟前，把他剁了餵狗。」

單麟甲笑笑，轉身想去給他倒杯水，一扭頭剛好看到床上的人正睜著眼睛看著他們。

「溪寶。」單麟甲忙走過去，彎腰看著他：「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

「溪寶醒了？」莫垚也忙走過來，看著他白慘慘的一張小臉，心疼又生氣：「傻小子，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害得我跟你爸擔心的要死。」

單溪看著他們倆緊張關切地神情，伸手握住他的手：「小爸爸，我沒事。」

莫垚敲一下他的額頭：「人都昏睡半天了，還說沒事，知不知道我接到醫生的電話時差點被嚇死。」

單溪扯了扯嘴角，另一隻手小心的摸到肚子，那裡依然圓滾滾的，手放在上面時卻感覺安安靜靜，好像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他被嚇得白了臉色，忙慌亂的抬頭看著他們。

「爸，寶寶，寶寶他……」

「沒事，沒事溪寶。」單麟甲握住他的手，溫柔的安撫他：「沒事的，你和寶寶現在都很好。」

單溪還是不放心，急得眼眶都紅了一圈：「可是，他不會動了。」

莫垚摸著他的臉，笑著說：「真的沒事，只是你現在羊水破了，寶寶在裡面不舒服，所以就不想動了，放心，醫生很快就會安排你進手術室了，不會有事的。」

聽他這樣說，單溪才輕輕鬆了口氣，片刻後又忍不住抓緊莫垚的手：「小爸爸，我能把寶寶順利生下來嗎，我，我害怕。」

莫垚當然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無意識攥地生疼的右手，摸摸他的頭髮輕聲說：「小爸爸知道，我當年躺在手術室里時跟你也是同樣的感受，害怕，擔心，好像全世界都不能理解我心裡的那種恐懼，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克服這種恐懼感的嗎。」

單溪眨眨眼睛，好奇的問他：「怎麼克服的？」

莫垚笑了笑，抬頭看一眼對面的男人：「我抓著你爸的手，狠狠的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大口，咬得我滿嘴都是血腥味，我覺得都快把他手上那塊肉給咬下來了，你爸也是夠能忍的，竟然一聲不吭愣是挨了下來，還要笑著一直哄我安慰我，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他手腕上那塊疤到現在都還有印子呢，現在想想，我當時也是夠狠心的。」

像是為了配和他說的話，單麟甲捲起袖口，給他看腕上那塊咬痕。

只是看著這塊疤就能想到當時的場景有多慘烈了，單溪向來怕疼，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溪寶。」單麟甲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眼睛溫柔的說：「不要害怕，想想肚子裡的寶寶，你們馬上就能見面了，想像一下他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你還是凌湛，多想一些，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被他們開導了許久，單溪心裡總算是沒有那麼恐慌，抽抽鼻子，小心的在肚子上撫摸著。

莫垚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單麟甲拉了拉衣角，低頭跟他使了個眼色，又彎腰對單溪說：「溪寶你現在先好好休息，我們去問問醫生手術的情況，有什麼事及時給我們打電話。」

單溪看著他輕輕點頭：「好，謝謝爸。」

單麟甲笑著揉揉他的頭髮，起身拉起莫垚離開。

莫垚明顯不想走，硬是被他半拖半抱著帶走了出去。

剛到門外就用力甩開他的手，氣急敗壞的看著他：「你幹嘛啊，溪寶現在需要人陪，我要進去跟他說話。」

「好了媳婦兒。」單麟甲一把拉住他，看著他氣得通紅的小臉，嘆氣道：「溪寶現在是需要人陪，可是那個人卻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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