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时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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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林主苏计划先回一趟研究所。
在走进研究所之后林主苏便一直无法静下心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他。在林主苏脑海里有一股波动在来回震荡，那有力的振鸣在不断地提醒着他。林主苏一路小跑来到一处地方，步行走上二楼的钢琴室。进门后墙上显眼的时钟显示林主苏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长时间未曾触碰的琴键让林主苏的所有操作都变得更加迟钝。虽然这是他最为熟悉的一首曲子，可是这一次尽管练习了许久却还是断断续续无法成曲。林主苏随即改变方式，他尝试让记忆恢复过来，至少这样他可以依靠肌肉记忆快速感应节奏。
尽管如此林主苏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随着次数的增多林主苏渐入佳境，接着他闭上眼睛感受乐感和节奏，琴声努力的想穿越房间的束缚，玻璃窗外的鸟儿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细微颤动的地面；树叶不受干扰地采集着阳光，无风却依旧微微摆动。
好像是击弦的动作改变了这一切。下一秒，林主苏睁开了眼睛，一切都很突然，也很奇妙。
林主苏站在大街上，低头直视地上的坑坑洼洼，这时候天空下着小雨，每一处都充满了积水。轻微的沙沙声掩盖了较远处的动静，但是灰蒙蒙的天空又妨碍林主苏将视线投向更远方。林主苏熟练地让自己恢复了一下意识，接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他正好站在老房子外面的大街上，抬头便能看到自己房间的窗户。现在是清晨，时间还很早，再加上下雨的原因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林主苏又盯了一眼地上的那一滩水，水面反射出的是一片灰暗却不是透蓝的天空。一个纵身林主苏便跳过水坑往前走去。虽然这时候下着雨，但是空气给人的感觉却很是燥热。
林主苏看了看自己，从身高上判断出现在的他应该还在读初中；他又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时间是某一个夏天。这一次发生的事情跟林主苏第一次回到过去一样，他对这个场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出现在一个他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不管是什么时间，在林主苏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哪一次是一大早出现在下小雨的大街上。所以这一次林主苏不但在时间上进行了移动，在空间上也出现了改变。不知道为何林主苏总感觉自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潜意识告诉他现在是中考后的第二天清晨。
雨越来越大，林主苏一边掸去手臂和衣服上的雨水，一边赶紧往前走。他从一个缺口处走进里面的人行道，来到旁边一家银行的大门前，站在这里避一会雨。周围的商铺没有一家开门，周围也不见任何行人，这个景象甚是奇怪。从天色来看这会应该会有几家商铺开了门，以往这个时候街上也会有学生赶着去学校。至少，街上会有车辆驶过。甚至，街边应该停有车辆。
然而这些都不存在。
沙沙声越来越大，除了雨滴在地面和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外周围已经找不到任何声音了。随着雨势的增大周围的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林主苏只穿了一件短袖，他渐渐感觉到有些冷，并且开始发起抖来。他盯着前面看，对面不远的人行道有许多谷物，成堆成堆地摆放在地面上。谷堆很明显是人为堆积在这里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一阵大雨便光顾了它们。所有的稻谷都遭了殃。
突然一只鸟儿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暗淡的天色让林主苏无法辨认出它的身体是何种颜色。但是从粉红的鸟喙和小爪来看，林主苏断定这是一只禾雀。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禾雀从同一个方向飞了过来，它们冒着雨开始抢食地上的谷物。这时候人行道已经开始有积水了，再加上雨势的增大，那些谷物开始被雨水冲散开并且往地面倾斜的方向流去。谷物的终点是一个下水道口，所有的雨水都灌入那里，谷物也开始往那个口流进。
雨水、谷物、成群的禾雀开始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由于大部分谷物都被冲刷进下水道口，很多禾雀都没来得及吃到早餐。其中几只幸运儿在最后的关头仍然抢到了一些，它们将谷物叼在嘴里飞向旁边的树枝，冷冷地看着好戏。其余没有抢到食物的禾雀则拼命地扑腾着翅膀，似乎要丢失生命一样。
树枝上站满了胜利的鸟儿，剩余没抢到食物的都四散飞去，留下了雨水和林主苏。
看完这场争夺林主苏才回神来，他发觉自己冷得发慌。此时林主苏想起自己应该回去了，毕竟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哪里也去不了，周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如同上次一样，林主苏尝试了好几遍都没有成功，尽管他对回去这件事情早已是得心应手了。林主苏开始回想起上一次的情况，难不成这种情况下他是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回去的？林主苏咬了咬牙，将手臂甩向背后银行的大门。
“哐”
的一声，响荡在空气中的声音并不刺耳，但是林主苏的手臂却异常的疼痛。看起来林主苏遇到了和上次一样的情形了。
上一次他出现在一个任意的地方的时候，由于惊慌并没有好好地观察过周围的情况，这次林主苏决定看看这里是否是真实的过去。可是周围的环境并不支持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下着大雨的原因；周围没有一家商铺开着门，路上也没有一个行人，林主苏根本无法和其他人进行交流，更别说询问他们具体情况了。四处张望，除了树枝上的禾雀不断盯着林主苏看之外，周围便是一片死寂。
一种莫名的气氛让林主苏感觉周围好像除了雨水和建筑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开始全身起鸡皮疙瘩，好像周围的商铺，旁边的高楼里，不远处的一户户人家都空无一人。这些建筑好像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石块和钢筋。林主苏无法从这些建筑里感受到一丝丝生命的气息，他发现自己开始有点恐惧周围的这片环境，它太过于静谧了。
林主苏只想让周围产生一点生机，至少让他确信周围存在着和他一样的生命。
环顾四周，又望向前方，在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几颗小石子。林主苏心生一计，冒着大雨冲了出去，捡起石子便往回跑。树枝上面的鸟儿都是成排站着的，所以只要林主苏的准度不太差，总可以让这群禾雀激起一阵涟漪。林主苏期待着它们被石子所惊吓而四处飞散的画面，他更希望能听到这些鸟儿的声音，因为那千篇一律的雨声已经开始让林主苏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了。
手上有三颗石子，林主苏用力掷出第一颗。石子从更高的位置飞了过去，鸟儿们毫不惊慌，似乎石子的路径在它们的预料之中。林主苏又往后靠了靠，他的后背紧靠冰凉的墙壁。林主苏又瞄准了中间的那只鸟儿，这次他稍微收了收力气，用手腕发力将石子丢了出去，没想到石子竟然从树枝底下掠过。鸟儿们依然嘲笑着他。林主苏握着第三颗石子，也是最后一颗。可是他并没有信心，鸟儿们虽然并排站着，可是石子还是太小了，树枝的位置又高，外面的大雨也影响着他的发挥。这一次林主苏决定让高度更高一些，让石子在下落的过程中砸中鸟儿，而不是朝着前进的方向去击中它们。再三准备之后他将石子往更高的位置投去。抛物线很完美，可是石子最终还是在鸟儿们的面前完成了下落，最后一颗石子也未能击中目标。
雨水冲刷了大多数地面上的东西，周围没有更多可以利用的东西了。林主苏的眼睛瞥到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他猜想可以在里面翻出一点重物，只是他必须冒着大雨行动……
突如其来的转场打了林主苏一个措手不及，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趴在钢琴键上。
“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旅行。”
尽管林主苏感觉到了异样，但此时他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许是他见怪不怪了。
林主苏起身往外走去，在经过门的位置习惯性地转头看了看时间。
一瞬间林主苏便被定在了那个位置，他暂时让自己不要那么惊慌，因为他还需要留一部分神智出来思考。
“到底是在做梦，还是过去？”
林主苏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十一点十五左右，手表的时间和琴房的时间是相同的。
自那一晚他回到家，做了一个出现在球室门口的梦之后一直到今天，林主苏从来都没有再做过任何一个梦。当然他也把出现在球室门口的那一次当作是他第一次回到过去的经历。但是今天的这件事情却告诉了他点什么不同。
“现在我早就能判断过去的那种真实了，所以实际上我并不怀疑这次的体验。雨水滴在身上的冰凉，和头顶不断有水珠顺着额头留下来的感觉都和之前回到过去体验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林主苏自然断定这一次是回到了过去。
“但是问题还是出现在了时间上面。最开始我出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确实有疑惑，因为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在真实的过去是不可能的；并且，那个环境下我驾轻就熟的能力也完全消失了，我无法让自己回到现实时间。”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林主苏，他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我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能你现在的感官太敏感了，再加上过去的那些记忆混杂在一起，所以你在做梦的时候就无法分辨过去和梦境。”
站在一旁的李云高插嘴道。
“现在看来，你出现在球室那次，就很有可能只是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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