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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靖文沒有一點?反對意見：「好。」

這?話說完，他們便沒了話題，兩個人沉默著喝茶，直到周璡說時間到了，匆匆起身。從他身邊走過時，隱約能看見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6靖文一個人在客廳里又?坐了一會兒。

——

把6靖文關在心裡的某個角落，不再放他隨便出來擾動人後，周璡給林望星補習起來漸漸如魚得水，漸入佳境。

林望星很少?在數學上獲得那麼多成就感。哪怕是把知識點?明擺著貼在題目上，想?要解出一些難題也不容易，周璡引導他幾次，慢慢他自己也能做出一兩道，堪稱突破性進展。

他從沒嘗過這?種甜頭，一嘗，就有些捨不得放手了。

周璡不怕他學不會，只?怕他不想?學。現?在難得他有這?種勁頭，哪怕碰到一些知識點?掌握得很慢，周璡也不催他，淡然得好像這?個知識點?本來就是這?麼難。

林望星學著學著，就學進去了。

周璡改完林望星做的最後一道題，滿臉笑容：「今天全對。」

林望星拿回習題，看著上面的紅鉤，小臉漲得通紅，激動道：「小璡姐，我?想?去跟我?哥炫耀一下。」

周璡看了看手錶，笑道：「去吧，已經下課五分鐘了。」

林望星歡呼一聲，跑了出去。周璡搖頭失笑，收拾好東西，下樓的時候卻被6靖文攔住：「今天能遲點?走嗎？我?媽想?面對面地謝謝你，再等十五分鐘她就到家了。」

林阿姨呀……

她點?點?頭，乖乖坐在沙發上等待。

周璡其實知道陳思芸和林漾是常常聯繫的朋友，她們的房子太小、隔音太差，母女間很難有長?期隱瞞的秘密。只?是陳思芸從來不說，她也就假裝不知。

林漾回來得比想?象中快，她一看到周璡，就露出一個笑容。周璡還來不及緊張，就被她拉著重?回到沙發上坐下，捏捏臉蛋又?摸摸頭，好像變回十歲的小女孩，而?林漾是樓上樓下從小看她長?大、和陳思芸關係最好的那個阿姨。

林漾夸個不停，夸到她頭腦空白?，等揮別?林漾和林望星，只?有6靖文在身邊送她下樓，周璡才突然晃過神：「等等，我?手裡怎麼有這?麼多錢？」

6靖文扶額，林漾的熱情不至於讓他感到丟臉，但多少?有些無奈：「是學費。」

周璡的記憶回來了。

她才給林望星上了幾節課，林漾就把一個月的學費都準備好了，說這?是「預支」。哪怕知道自己一定會把課上完，周璡也不想?占這?份便宜，林漾卻摸摸她的臉蛋，笑著說：「要是真等所有課都上完再發工資，暑假豈不是也要結束了？這?是你憑自己能力賺的工資，趁假期好好玩，買自己想?買的東西。」

周璡淪陷在這?種溫柔純粹的好意中，好像她做什麼都不算錯。

於是沒能拒絕。

第1章放縱

林漾按著一個課時一百元的標準，付了她?一個月的家教費，足足兩千四?百元。

回到家後，周璡忍不住把錢從信封里拿出來數了好幾回，一疊嶄的百元大鈔放在手裡?和那些零碎的五塊十塊湊出來的一千塊不是一種感覺。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省出來的錢相比，賺的錢來得?更容易的緣故，先前存的一千多塊放在儲蓄罐里?，她?一分也捨不得?花，現在腦海中卻冒出層出不窮的花法。

陳思芸知道她?賺錢了也高興，只?是叮囑她不要亂花。周璡只好把那些念頭在心裡?壓了幾天，但輾轉反側，抓心饒肺，最後還是沒壓住。

她?不好意思花陳思芸的錢，怕為一些本可以裝作毫無影響的事情加重陳思芸的負擔。但現在她?能掙錢了，為什麼不能稍稍滿足一下自己的需求呢？

她?已經忍耐了太久。

周璡在某個下午下定?決心出門，突然得?甚至沒來得?及約上官倩倩。

七月的太陽堪稱歹毒，曬得?柏油地面都要融化，空氣里?瀰漫著一股高溫天獨有的味道。公交站到書店的路程不長也不短，周璡從公共汽車的冷氣走到熱浪之中，沒兩秒就蔫了。

她?撐了一把雨傘，勉強擋些太陽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里?偶爾有覺得?她?奇怪的，心裡?不免想?，如果?此?時撐的是遮陽傘，是不是就不奇怪了？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往購物清單里?再加上一把傘。

周璡走進書店，徑直奔向那個熟悉的專區，一眼看到曾經想?買卻?捨不得?下手的那套輔導書。高一的系列現在已經用不著了，高二高三的卻?還來得?及買。

周璡還記得?當時上面掛了一個八折，整套書共有九本，一起買將近四?百塊；現在則是八五折，整套是分科後的六本，一起買要三百多。

不划算。

但她?不想?等到開學以後再來看是否有更大的折扣了。她?習慣了等待流行過時，習慣了把所?有需求都變成非必要然後慢慢划去?，只?剩下一個什麼都不能要、什麼都不敢要的她?自己。但現在，她?賺到錢了——能花、也想?花的錢。

周璡一口氣把高二高三的教輔書全買了，還捎帶一本眼饞已久的奇幻小說，眼都不眨地花出去?七百塊，感覺一直捆在身?上的枷鎖終於鬆開，全身?上下到頭髮絲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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