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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浓于水(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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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法,是否早已预料到了今日,血浓于水比不上利益冲突,为了不让自己心碎肠断,才会让自己断情绝义。

轻轻一叹,杨宁淡淡道:“娘亲生平大恨,就是被亲近之人出卖,以致大业成灰,身受奇耻大辱,所以娘亲平日耳提面命,教给我一个道理,世上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就是背叛,尤其是亲近之人的背叛,更是绝对不能原谅。一向以来,我都谨记娘亲的教训,可是绿绮姐姐却也曾经说过,人心本就难测,若是并无情谊,为了利益背叛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今日对我下毒,我是应该杀了你的,可是仔细想起来,你我不过是流着相同的血液罢了,彼此之间比起陌生人来也不多几分情谊,我若杀你,岂不是太看得起你了。”

说罢松开扼住杨钧咽喉的右手,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既然你想要废了我的武功,我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废了你的武功吧。”

说罢,一掌向杨钧的丹田拍去,这一掌下去,杨钧的丹田经脉将尽毁,从此再也不能练武,而且身体也会因此受到重创,后半生几乎可以断定将要缠mian病榻,杨钧心中生出强烈的恐惧,下意识地想要闪躲,但是杨宁这一掌几乎笼罩了所有逃避的方向,让杨钧全无逃脱的可能。

几乎是在杨宁手掌将要触及小腹的刹那,杨钧突然低声嘶喊道:“九弟!”

和原本雍容亲切的语气不同,这一次他的语声充满了绝望和恳求,他的声音并不高,事实上除了两人之外,别人都无法听到这声恳求,并非是无力高呼,虽然咽喉上的压力刚刚散去,混合着檀香的空气直撞入胸腔,让他一时间根本难以高声说话,但是只要他愿意,仍然可以惊动外边的侍卫,只是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若是眼前之人是仇敌,纵然千刀万剐,杨钧也万万不肯示弱,这是身为皇子亲王的骄傲,惟有对着这个血肉相连的弟弟,杨钧头一次低下了头颅,祈求着杨宁的宽恕原谅。

心中一颤,杨宁的掌势停住了,那一声呼唤硬生生印在了他的心底。按照他的性子,对人对事一向是遵循着公平的原则的,杨钧无心杀害自己,只是想要废了自己的武功,所以他也不杀杨钧,只要夺取他的武功做为惩罚,可是杨钧的一声呼唤,却让他记起无论眼前这人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却毕竟还是自己的兄长,而且也是过去十几年来唯一对自己表露善意的手足,自己当真要废了他么?

一向以来,杨宁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得狠毒无情,可以随时随地翻脸无情,所以能够毫不手软地杀了照顾自己两年的陈氏夫妇,不知道罗承玉的真正身份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刚刚相识的朋友痛下杀手,可以在转瞬之间和师叔西门凛反目成仇,毫不顾念同舟共济的情谊,可以对陌路相逢的越氏主仆心存杀机,不管这对主仆的热诚厚谊。可是杨宁自己却清楚,他的残酷狠辣不过是因为信奉以血还血的准则,他的喜怒无常不过是因为不喜欢压抑天性,而他所有的软弱情感并非消失殆尽,而是被多年修习的密宗心法冰封住了。若是天生无情,他为何还要对娘亲孺慕至深,若是当真绝情绝义,他又何必放过唯一可能将罗承玉置于死地的机会,只不过他的情至深也至纯,只有别人的真心才能换取他的真情,容不得一丝瑕疵的存在,情到浓时情转薄,如此而已。

心思千回百转,良久,杨宁终于轻轻一叹,收手而退,原本冰封的容颜有了些许解冻,别过脸去,他冷冷道:“你我兄弟之情,今日一刀两断,今次留手,全当抵偿昔日三哥对我的情谊,从今而后,你若再敢冒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杨钧抹去一头的冷汗,绝地逢生的强烈喜悦从心底涌起,果然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虽然外表冷酷无情,但是内心深处仍然是十年前那个渴望亲情的孩子。有着这样一颗柔软的心灵,难怪火凤郡主要费尽心机将这个弟弟教养成现在的模样,只可惜冰川之下仍有泉流,岩石深处不乏璞玉,无论何等神奇的功法,还是后天的训练,都不可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杨宁心中终究有一线破绽可寻。将满腹心机隐藏起来,杨钧站起身来,走到杨宁面前深深一揖道:“九弟,这件事情是为兄的错,虽然为兄的确是一片好意,但是不曾顾虑到九弟的心思,又给人利用,几乎损及性命,为兄在这里向你谢罪,从今之后,断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生。如若再犯,九弟尽管取我性命就是,至于那下毒之人,为兄必定查出来,也好给九弟一个交代。”

杨宁自然不知道刚刚逃过一劫的兄长仍然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自己,可是方才收手之时,他已经将这份从前在心底深藏的兄弟之情抛开,没有了亲情的障目,直觉自然灵敏了起来,虽然因为杨钧善于隐藏心事,并没有察觉多少端倪,但是杨宁仍然感觉到杨钧并非真心诚意,但是他没有揭破杨钧的心思,只是略带嘲讽地道:“这是你的事,也不必给我什么交待,不管是谁下的毒,都是弄巧成拙,那所谓的缠mian之毒,想必很有些效力,说不定我的真气当真会被废掉也不一定,幸好有人换了毒药,要不然我可就麻烦了,你若查出来是谁,不妨代我谢谢他吧。”

听到杨宁满怀讥讽的一番话,杨钧只觉得玉面如火烧一般,想起那换了毒酒之人,当真是切齿痛恨,若非那人多此一举,自己又怎会陷于如此窘境。按耐住心中羞恼,杨钧诚挚地道:“九弟如此说话,当真令为兄无地自容。这样吧,九弟到江宁来,想必有什么事情要办,如果有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为兄竭尽所能,也要助九弟心愿得偿,就当是我向九弟谢罪。”

这几句话却是真心真意,杨钧心知这一次得罪了杨宁,可谓后患无穷,自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表示歉意,免得将杨宁推向了幽冀一方。

杨宁本来无意索取赔礼,但是听到杨钧这番话突然心中一动,想起来今日青萍和雷剑云谈了几个时辰的事情,他虽然只是旁听,但是仍然记住了其中梗概,知道两人有心计算前来参与集珍会的诸侯,尤其是师冥、杨钧和吴澄,只是力有未逮,只能见机行事。此刻杨钧自动将把柄送到自己手上,怎能不利用一下呢?想了片刻,他含含糊糊地道:“我与青萍有意参加万宝斋的集珍会,青萍十分喜欢集珍会上将要出售的一些珍品。”

杨宁虽然言辞模糊,杨钧心中却是豁然开朗,他也知晓杨宁和青萍的传闻,不论两人是否如传闻一般亲密,但是少年人喜欢讨好美丽的女子却是常事,想必杨宁想要买些东西送给剑绝,这不过是花些银两的小事,倒也不算为难,还可以消除兄弟之间的芥蒂,当真是美事一桩。当下,杨钧失笑道:“没有问题,这样吧,九弟若有中意的珍宝,只要传个消息给我,为兄一定买下让九弟送给青萍小姐,好让她心中欢喜。”

听了杨钧大包大揽的回答,杨宁也没有露出什么欢喜神色,只是淡淡一笑,便走向殿门,丝毫没有留恋之意,杨钧自然随后相送。殿门一开,两人这才觉夕阳早已被重重阴云遮掩,暮霭沉沉中不知何时飘落了如丝如雾的雨线下来,秋风中斜斜地飞舞着,如泣如诉仿佛心头垂泪。雨雾中那几个侍卫正忧心忡忡地立在殿前,丝毫不顾及衣衫被雨水浸透,死死地盯着殿门,直到看到两人出现,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毫不松懈地监视着杨宁,唯恐他暴起出手的模样。

杨宁旁若无人一般走下玉阶,迈入雨中,几乎是转瞬之间,冰凉的雨水已经顺着他的脖颈向衣衫里面流去,缕缕雨丝带着初冬的阴寒,即使是以杨宁精深的内力,也不禁想要打几个冷战。丝毫没有运气抵御寒雨的打算,杨宁回头望了杨钧一眼,目中尽是疏离之色,也不行礼告辞,就这么从容离去,身影刚刚离开廊前灯光的范围,只见青影倏然闪动,就已经消失在雨幕之中,宛若鬼魅一般,无声也无息。

直到杨宁离去之后,杨钧才彻底松懈下来,剑眉一轩,寒声道:“云兰,云秀,你们奉命上酒,可是按照本王的吩咐行事,从箱子里取出那壶酒的?”

两个侍女互视一眼,诚惶诚恐地走出廊下,在阶前跪倒,不顾地上的雨水浸湿了双膝,齐声道:“启禀殿下,奴婢不敢有违殿下钧令,两壶酒都是按照殿下事先吩咐摆上的。”

杨钧冷冷道:“是么,那又是何人竟敢在魔帝的酒中下了剧毒,以致子静误会本王好意,更险些因此害了本王性命。”

两个侍女大惊失色,她们虽然是侍奉杨钧多年的心腹侍女,仍然不知道杨钧在酒中下了“缠mian”

的秘密,更不知道有人将酒换成了内含鹤顶红剧毒的毒酒,吓得连连叩,胆子稍大一点的云兰鼓起勇气道:“殿下明鉴万里,奴婢等实在不知酒中有毒,若是有人动了手脚,想必是九公子做的,奴婢开锁取酒之后,路上就只撞见九公子,并没有见过别人。”

杨钧闻言心中一动,继而佯怒道:“胡说,你们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敢陷害九公子,他的短长也是你们可以胡乱议论的。本王令你们取酒待客,这是何等的信任,你们枉费本王宠爱,竟然在酒中下毒,若非本王解释明白,只怕早已经死在了魔帝手中,本王虽然素来宽容,但是也容不得你们这样欺主,如今又以下犯上,攀污他人,本王当真宠错了人,罢了,苏守义,将她们拉下去重责二十杖。”

说罢打了一个手势,苏守义见状神色有些惊讶,却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侍卫将两个侍女拖下去。

两个侍女花容变色,连连叩恳求,杨钧拂袖而走,丝毫不理两个侍女的苦苦哀求,不多时,殿外传来两个女子被堵住嘴后哭泣之声,和刑杖落在人身的声响,两个侍女都是不懂武功的弱女,行刑的侍卫却都是臂有千钧之力的男子,这二十杖可以轻而易举取了两女性命,不过十余杖,殿外已经只能听见行刑之声,两个侍女已经再无声息。

杨钧沉着脸坐在椅中,仔细想着是何人将缠mian换成了鹤顶红,是有心杀害杨宁还是存心陷害自己,那人是否知道“缠mian”

之事,越想越是头痛,直到苏守义走进来才被惊醒。只见苏守义垂道:“启禀殿下,云兰和云秀已经昏迷过去,不过守义冒昧,示意他们手下留情,只是皮肉之伤,修养几日就可恢复如初,请殿下示下,是将两个丫头送回房里,还是逐出门去?”

苏守义心中洞若观火,杨钧方才已经动了杀机,不是因为两个侍女送上了毒酒,而是因为两女牵扯到了那位昨夜刚到行宫的九公子,九公子的身份讳莫如深,就连他这样的心腹侍卫都不敢多说,这两个侍女却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大忌,若非杨钧最后改变了主意,用手势示意他不要下杀手,两个女子现在已经芳魂渺渺了。他在杨钧身边多年,知道这位殿下虽然性子宽宏,但是一旦事关紧要,杀伐决断之处不逊古今名将,所以反而疑惑杨钧为何留下两女的性命。

杨钧自然将苏守义的神色看在眼中,不过以他的御下之道自然不会全盘托出,所以他只是淡淡道:“罢了,本王一向赏罚严明,既然刑也受了,就不要为难她们了,告诉她们,不是本王无情,她们都是本王心爱的侍女,如今犯了大错,若不受些惩处,本王日后要如何管教他人呢?让她们好好养伤,伤好了之后也不用再到本王身边伺候,九公子房中还没有人,就把这两个丫头送给他侍寝吧。”

听到这里,苏守义已经心领神会,知道杨钧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两个眼线放到了九公子身边,九公子无论有没有在酒中下毒,为了避嫌都不得不容下这两个女子,而这两个女子因为九公子的事情受过责罚,心中必然有怨,再加上殿下的不杀之恩,自然成了最好的密探,不动声色间可以覆雨翻云,这等手段不愧是当朝重臣,天子亲弟。

就在苏守义准备下去安排的时候,殿外却传来一个骄纵的声音道:“好啊,这主意不错,云兰、云秀两个丫头平日眼高于顶,几乎不将小弟看在眼里,这两个丫头姿容不俗,我可是早就看中了,如今心愿得偿,可要谢谢三哥美意呢。”

话音未落,已经走进一个白衣少年,仪容秀美,玉冠佩剑,风度翩翩,虽然面色苍白憔悴,但是仍然可以算得上是个丰姿如玉的美少年,这人正是柳林和杨宁生冲突的杨影,却原来他无牵无挂,一路狂奔,居然赶在杨宁前面到了江宁。

挥手让苏守义退下,杨钧忍住心头惊诧,他万万想不到杨影竟敢来见他,便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要在酒中下鹤顶红?”

杨影冷冷道:“自然是要杀了他,这世上有他一日,我就只是他的影子,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九公子,他若死了,我杨影就是当今皇上的九弟,信王杨宁,我与他势不两立,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杀他,只可惜这鹤顶红竟然徒具虚名,根本不管用。”

杨钧怒道:“岂有此理,你的名字虽然不在宗谱上,但毕竟也是皇室血脉,怎可手足相残,作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何况我已经下药准备将他制住,你为何多此一举,用鹤顶红害他,‘缠mian’是天下奇毒,还有几分希望,鹤顶红虽然毒性剧烈,但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东西,别说杨宁这样的绝顶高手,就是一个寻常一流高手,也未必不会觉鹤顶红的味道气息,你,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影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当我不知道么?你用缠mian要废去杨宁的真气,不就是想要用一个废人取代我,既可以如臂使指,达成你削藩的心愿,又可以保全杨宁的名位权势,成全你们兄弟之情,可是你这样做又将我置于何地,我这些年所学的东西都是为了冒充杨宁,这个真正的帝室贵胄,天之骄子,若是被你得逞,我这些年的辛苦牺牲又算什么,你让我如何甘心?”

杨钧愣了半晌,叹息道:“你这又何苦,其实我现在想起来,纵然废了杨宁的武功,保全他的名位,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一个武功堪比四大宗师的少年,若是因为本王而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从此再也得不到他人的尊重信赖,这样的损害只怕比杀了他还要残忍。而且到时候虽然本王可以用他代替你,但是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列入宗谱,岂不是胜过现在这般只能做杨宁的影子,你,唉!”

对杨钧的诚意置若罔闻,杨影眉宇间浮现出戾气,寒声道:“那又如何,父皇列名宗谱的子女四十七人,没有名分的私生子女也不止我一人,我的生母早已经死了,又是没有位分的宫女,纵然成了皇子,恐怕就连一个郡王封号也未必到手,若是我取代了杨宁,先不说到手的信王爵位,将来若能成就大功,纵然不能当真裂土封疆,也可以凭此大功威震朝野,我除非是疯了,才会放弃这样的良机。明白告诉你,如今他来了江宁,就是来到了我的地盘上,我会尽我一切力量,取他性命,你若顾念大局,不如助我一臂之力的好,也免得坏了你苦心经营的大事。你最好想想清楚,杨宁不仅仅是你的九弟,他还是心狠手辣的魔帝,你当他是手足,他未必还当你是兄长。”

杨钧冷然道:“不行,这件事情牵扯极大,你只要清楚一件事,我们可以控制杨宁,甚至也可以废了他的武功,将他囚禁起来,但是绝对不能伤害他的性命,否则这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这件事情你不妨去问一下越国公世子,我猜他也会拒绝你的。”

杨影听到此处心中激怒非常,越国公世子唐伯山知道他私自南下的消息之后,带着亲卫将他救下,又帮他杀人灭口,陷害杨宁,但是即使如此,却坚决不肯答应帮他围攻杨宁,若非如此,他何必要用下毒的手段对付杨宁呢?想到此处,他愤然转身向外走去,心头的怒火迅将理智淹没,想起了那两个遍体鳞伤的女子,心中生出邪念,要将满腔的愤怒在这两个女子身上泄出来,就当作是报复身后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贤王吧。

杨钧在他身后欲言又止,只看杨影的神色,他就猜到了一二,只是他方才已经将云兰、云秀两女送给了杨影,此刻虽然已经失去了作用,但是要是反悔也是得不偿失,他终究是顾念大局的人,所以只是轻轻一叹,并未阻止杨影离去,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既然不可能掌握杨宁,那么杨影就是最重要的棋子,为了削藩,别说是两个侍女,就是心中倾慕的女子,不也是必须放弃么?

尽量不去想杨影此刻的所作所为,杨钧用心去想着多年筹划的大计,如何一举两得,将虎踞幽冀的燕王势力瓦解,如何趁机让有心谋夺青州的唐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何重振朝廷威仪,如何收服幽冀人心,想到心中期望的太平盛世,杨钧的目光仿佛凝结在寒雨烛光的深处,久久不能自拔。他少读经史,最向往的就是文治武功冠绝历代的秦皇汉武,可是也每每扼腕叹惜大秦二世而亡,汉武穷兵黩武。可是看到如今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的局势,却觉得犹有过之。大陈侥幸而得天下,虽然三代经营,但是景皇帝刻薄寡恩,父皇软弱不能,皇兄也是唯唯诺诺,只听外戚摆布,以致皇位不稳,藩王观望,更有幽冀这样的强敌虎踞北疆,局势凶险,历朝历代闻所未闻,天下暗流汹涌,眼看刀兵再起,恐怕还不如大秦崩溃的形呢。汉武穷兵黩武,却也逐退匈奴,开疆扩土,可是现在天下的诸侯都是虎视眈眈神器所在,厉兵秣马,皆是对着自己人,早已忘记了胡蛮的威胁,若是再有十几年的战乱,军民死伤无数,国力大损,纵然天下一统,也会难免胡马渡江的旧事。想到百年来胡蛮南侵的惨状,他便觉得不寒而栗,他既然是大陈的皇子,就一定要力挽狂澜,荡平天下,御敌于外,甚而开疆拓土,为了这个目的,就是自己的祸福安危都可以不顾,又何况那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呢?

只觉心中疲惫至极,杨钧长叹而起,透过殿门向外面看去,灯光掩映下,细雨斜飞,遮掩了视线,却也涤清了人心。良久,他沉声道:“纵然千夫所指,本王也要削藩平叛,一统天下,让天下百姓再不受战乱之苦,九弟谅我,为兄只能利用你的名义对付幽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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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曹植《七步诗》&1t;divid="nett_tip">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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