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程一则走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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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昭学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里肉里，往外拔着，每拔一下，都带着血肉模糊的惨痛感，连旁边，洗耳恭听的，方萦真的心，也在滴血，一滴一滴地，堆积在胸膛里。
方萦真觉得，难怪几百年前的元好问，早就出那种天问：“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是啊，痴情的女子，负心的汉。从古到今，陈世美秦香莲的故事，就没有断过，永远都有着可怕的诅咒和孽缘。
这个痴心的女子，还不是简单的刘巧珍，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是高级知识分子，同样遭遇这样的，被抛弃的命运。
最可怕的，是这对不堪的男女，竟然是金昭学自己的，男朋友和女闺蜜。两个和自己最亲近最密切的男人和女人，竟然在她自己的眼皮底下，勾搭厮混，隐瞒着这个痴情的女知识分子，在光天化日下，成双入对，坠入爱河，沉迷在男欢女爱的情海里。
用情太深，入戏太深，结局竟然是，如此的悲惨。这太让人，怀疑人生了，怀疑人性了，怀疑生命了。生而为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看不透，想不明白啊。
听了这样的故事后，金昭学早都走了，可是方萦真，依然没办法，从她的情感经历里，走出来。不由得在深思，在问，在感叹，在疑惑着。
人的知识学问，做多少？才能清醒？难怪有人说过，看了一辈子书，懂得了无数的道理，无始终无法，过好自己的这一生。看多少生命的悲欢离合？才算是能把自己的一生活明白？
方萦真突然感觉到，人性的复杂程度，不是简单的某个理论公式，某个哲学思辨，某个心理学流派，能够解释清楚的，谁也看不透，说不明白的，似乎才叫人性。人心隔肚皮，每个人的额头上，不刻字，谁也分辨不清楚，别人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恐怕，连自己都搞不懂，看不透，才有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
这样的几千年的古训。
才有中国人的“人贵有自知之明！知人者智，自胜者强！”
这些经典的，醒世格言和警世金句。
方萦真一个人，在屋子里呆，没心思，去做事情。被这个惊人的故事，所震撼着。好像始终都觉得，人这身皮囊，外表太容易被误导，被欺骗，被蒙蔽，真相永远都在，那遥远的不可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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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深不可测的冰山下面。《海底两万里》这样科幻小说，只能是人的心灵虚幻风景。能潜水到这个层面的人，毕竟是极其少数的奇人。
方萦正失魂落魄地，在呆，突然感觉到口渴难耐，就拿着从国内带来的不锈钢杯子，去接了杯水，就大口地喝起来了。喝了半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之所以敢喝，这些自来水，是来这里之前，就做过功课的，说这里的自来水也很干净，可以直接喝下去的。她和儿子，到这里以来，每天都喝自来水。没烧过水。
到晚上，方萦真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冲到厨房，给儿子做饭，一会儿放学回来了，儿子要吃晚饭。她今天和了点面，给两个人，做扯面。炒了个西红柿鸡蛋。
等儿子放学回来，看见好吃的家乡饭菜，觉得很香很香，吃了一大碗。就去写作业了。
儿子写作业，方萦真晚上，去给物洛的那个初中生，补习华文去了。这个初三的女生，不光让方萦真给自己补习华文，还让方萦真给自己小学三年级的妹妹，也补习特别粗浅的华文。
方萦真当然没有拒绝了。虽说课时费少了点，但也是熟人介绍的，不好拒绝，再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多来一次。
给这个初三的女生，补习完了，方萦真就原路返回。
坐在地铁上，看见稀稀拉拉的人，看到这么高度达的文明城市国家，感觉到，这些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华人，按照社会国家的规定，从小到大，高度重视英文学习，华文仅仅是停留在口头语言的层面。阅读和写作就很差。很多人连看报纸都看不懂。识字量太小了。就更不用说写作了。
幸亏自己在大学，学的是中国语言文学系，把自己的母语，有作为一个和世界链接沟通的工具，任何时候，都能够借助阅读，打通自己和古今中外的哲学家、艺术家思想家的链接。
随时通过语言文字，就轻而易举地，走进了这些文人的心灵世界。随时随地地和这些人促膝谈心，心心相印，灵魂交融，这种感觉，是最美妙的体验。是作为一个人的特殊本领和优越待遇。
方萦真一路走着，一路在沉思默想着，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孤独寂寞的凄苦和难熬。好像是随时升腾到了，一个更高的维度，在那里，获得自己最高级的享受。
听起来，也属于一份高峰体验，灵魂自由的尊严和伟大。方萦真的自信心，几乎到了爆棚的高度。自己不由得笑了。哇塞，你也太自恋了吧？
到家里后，现儿子已经睡着了。自己也累了，感觉头昏昏的，身上有些不得劲。就简单洗洗，上床睡了。
早上儿子，去上学了，学校里有早饭，她只需要给够饭钱，就可以了。程一则走后，儿子一个人，没有人跟儿子抢东西了，也没人跟他说话了，似乎又恢复到了独生子的那种状态。儿子倒是很适应。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独往独来。
每天，方莹真只给儿子，做顿晚饭，洗洗校服，主要还是陪陪儿子，让他放学后，能看见自己的妈妈，感觉有个家，那份感觉，还在就可以了。在此时此刻，真的体会到了那种抱团取暖的意思了。
这里的确啥都好，可方莹真感觉再好，都是别人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就是个外人。这种漂泊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永远都没有安全感，踏实感，主人翁的感觉。总觉得缺点什么。外乡人异地客，总是气不畅，心不顺，莫名的疏离感实在是很强烈。待的久了，那种思归的冲动，时常莫名地，在脑海里泛出来。
一大早，方萦真还像往常一样，看着儿子收拾完了，去上学了。自己本想好好看看书，却从早上一起床，就感觉不舒服，只是没给儿子说。以为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浑身酸痛，无力，就躺下了，睡得昏昏沉沉。
到了下午，方莹真整个人，就觉得浑身烧，一量体温，天哪，度。哦，自己烧了。就不停的喝水上厕所。想把身上的热量排掉。
一直到七点多了，儿子放学回来了，看见她躺在床上，着高烧，就自己去附近的芭莎，也叫小饭中心，买了点海南鸡饭吃了。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上午，儿子也难受得，不想动了。说自己浑身不舒服。
方萦真就硬撑着，爬起来，给儿子的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个病假。母子俩都在家躺着休息。
每天儿子下楼，给两人买点吃的，方萦真以为是一般感冒，躺一躺，歇上几天就好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
两天过去了，儿子的烧退了，不难受了。身上也有劲儿了。这些天，来来回回，家里的事情，都是儿子在做，方萦真的病情，却始终没退下，没减轻，好像更加严重了。
方萦真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爬不起来，都在躺着，感觉浑身的肉在痛，骨头缝里都是痛的。人整个，像散了架，提都提不起来了。不停的冒虚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无意识中，方萦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的脸，吓坏了，再看看脖子上，胸前到处是针尖大的红点子。她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感冒，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了。
儿子一看她的脸上、身上的红点子，也吓坏了。
当天晚上，就抓起电话，给方萦真的大学好友，半年前，就来这里教书的黄飞虹打电话。
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急忙说：“阿姨，你快来，看看我妈妈吧，她病得很严重，简直快要死了！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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