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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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小孩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蛮匪,似一头走进绝境的小兽般,毫无章法地挥动手中断剑,口中不断大骂那群恶徒,然而却只能引来众人哈哈大笑,以及挑衅般的毒打。
宴离淮仍记得当初救他的原因。倒也不是什么路见不平匡扶正义,他才懒得去管旁人的死活,那时他连自身都难保。
他救他,只是因为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年龄还那么小,在对于绝对强势的人面前,纵使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击。甚至还会被那人笑谈一句自不量力,继而更为放肆地欺压。
明明他们从没做错什么。
同样的烦心事宴离淮见一次就够了,实在不想再看第二眼惹人心烦。
更何况那部落是他到达目的地的最快路径,他又不想为了几个蛮匪委屈自己绕远路。再加上他那时刚和叶星闹掰,心情实在不好,便顺手拿那几个蛮匪消消气了。
他还真没想到当时顺手救的跟屁虫,竟会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
宴离淮看着梵尘,目光深长欣慰,有一种父亲终于把儿子抚养大的感慨:
&ldo;明明只相差不过四五岁,怎么搞得我像是什么快入土的人一样。&rdo;
梵尘低头行礼得更恭敬了,&ldo;属下不是这个意思……&rdo;
&ldo;罢了罢了,我开玩笑的。&rdo;宴离淮想拍拍他的肩,然而看到他肩上沾染的血迹后,半抬的手不动声色地放下了,&ldo;不过,这些年倒也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的计划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rdo;
梵尘眼神亮了几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宴离淮却不再和他主仆情深,回身去看那木箱了,&ldo;都尽数在里面了?&rdo;
梵尘立马回神,&ldo;是。两位住客的遗物都在里面了,不过属下看了两眼,都是些普通物件,没什么特别的。&rdo;
宴离淮点点头,打开木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霎时弥散开来。他屏息摆了摆手,但见一套血色披衣躺在木箱里,本是白色的罩衫喷溅着大片褐色血迹,足以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
他捏起衣服未沾染血迹的一角,轻轻放到了桌上,对梵尘吩咐:&ldo;查查衣服里有没有缝着什么暗袋。&rdo;
&ldo;是。&rdo;
宴离淮翻找着其他物品,发现里面不过都是些各国特色的瓷器小摆件,摆件底座还用朱笔记录着当时的心情。
&ldo;看来这人倒是过得不错,宴知洲并没有再加派人手追杀他。&rdo;
梵尘问:&ldo;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在江湖上结了仇,才被人毒害的?&rdo;
&ldo;不像。用狼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报怨,不是傻子就是极端疯子。&rdo;宴离淮说:&ldo;外面群狼环伺凶险万分,傻子应该活不到现在。至于做事不顾后果的疯子……我也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rdo;
宴离淮说着,随手一翻,发现箱子里全是那些白瓷摆件,&ldo;这里面都是孩童玩的玩物,看来这人性格挺随和的,应该不会结什么血仇。&rdo;
梵尘道:&ldo;两人的包袱里都是这些小物什,可能是专做这种瓷器生意的游商。&rdo;
宴离淮不置可否,他隐隐觉得这些东西对寻找下毒真凶的用处不大,便随手把物件放到桌面上,却听这时一声极不寻常的脆响传来。
空心的?
宴离淮掂了掂手上的白瓷小鹿,思索片刻,继而虔诚地说:&ldo;反正二位黄泉路上,也用不上这些累赘了。二位多有得罪。&rdo;
哐当‐‐
造工精巧的小鹿自空中划出一条凌厉轨迹,在撞至墙面的瞬间,身体霎时四分五裂,如雪般的碎片叮铃落地,然而在这空旷的暗室内,却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梵尘低头一看,便见碎片中央,竟有一枚指腹大小的褐色药丸。许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瓷器中的端倪,那药丸外面还裹着一层白色泥面,以防瓷器和药丸碰撞时发出声音。
梵尘弯腰正要去捡,却被宴离淮沉声制止:&ldo;别动。&rdo;
宴离淮撩起衣摆蹲下,用夹子轻轻拨了拨那药丸,&ldo;最初代的药毒,可通过皮肤接触中毒。一旦染毒,就会像画上那些人一样皮肤溃烂而死。&rdo;
&ldo;这东西竟然还有初代?&rdo;梵尘瞪大了眼睛,&ldo;怪不得龙潭镖局的少主体内药血如此强劲……想来必是经过改良后的药毒了。&rdo;
宴离淮没搭这话,稳稳地夹起那药丸,&ldo;这东西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品,本应该在十年前就已被尽数销毁,怎么会在他手上?&rdo;
梵尘起身去拿空药罐,想着公子同他说过的事,&ldo;或许是逃出炼药场时顺手带走的?&rdo;
宴离淮冷笑一声:&ldo;炼药场的人宁可看到阎王爷,也不愿意看这东西一眼,更何况顺手带走。&rdo;他打量着那药丸,道:&ldo;如此看来,他当初逃跑的原因,也并非全是因为难以忍受折磨。&rdo;
梵尘将药罐递给宴离淮,待那药丸装入瓶中后,小心翼翼将它封好,&ldo;公子,那剩下的瓷器……?&rdo;
&ldo;都砸了吧。&rdo;
宴离淮拿起一白瓷摆件,放在掌中转了转,发现这东西造工精巧,完全没有任何能从外部打开的缺口,&ldo;看样子是为了特意封住秘密而造的。&rdo;
&ldo;那下毒之人怕是完全没想到,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不起眼的物什里。&rdo;
。
叶星虽表面答应了宴离淮和他合作,但其实并不急着去那住客房间查找线索。
毕竟,以宴离淮的处事方式,恐怕早就抢先一步将那住客的东西查验一遍了。就算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大概率不会同她分享。
&ldo;那人只不过把我当成备用计划了。&rdo;客栈一楼的酒堂,叶星轻轻转着手中酒盏,对白小星道:&ldo;你们也没必要再去那住客的房间了,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很容易引人误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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