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找孩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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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黑山军一直微占上风，只是在局部战况上北川有优势，谢斩关加入后战局很快就彻底压到过去，黑山军将北川军打退几十里，一路追击而去。
可黑山城仍旧是死寂的，从几大关口到关内的草原上，再到黑山城的城墙下，到处都有死尸，到处都有倒伏的旗帜，到处都有成群觅食的乌鸦。
血腥气笼罩着整个北疆。
王聿祯由常随等人陪伴着从脂山关出发，穿过了死气沉沉的草原又经过了被鲜血和炮火洗礼过的黑山城城门，在黑山城内的街道上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了地面上、墙根处的血迹。
衙役和很多城中的百姓们正在安静有序地处理着尸体和血迹。
城中真的很安静，闹事的都杀了，该跑的跑掉了，想留下的仍旧在这里为明日的生活努力。
王聿祯靠在车厢上，双眼看着车外却什么都没有想。
这是王聿祯第一次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掏空了，她再没有多余的一分精力处理任何事情，她急需要心无旁骛地睡一觉。
可她前脚刚迈进府门，后脚老夫人就抓住了她的袖子：“你知道吗？你大哥失踪了？”
王聿祯想说，我是家中的嫡长女，哪来什么大哥。
于是她掰开老妇人的手，说：“不知道。我只知道谢斩关差点死了。”
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终于熬不住这一个又一个打击，昏了过去。
王聿祯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能睡觉了。
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韩嬷嬷一路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老夫人都昏倒了，你还要睡！”
王聿祯嘟囔一句：“昏倒不也是睡觉吗？我又不是郎中，找个郎中去治病就行了。”
韩嬷嬷往外看了两眼，见院子里并没有外人，于是她压低声音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不怕被外人知道以后说你不孝。不孝的那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就算你的名字刻在丰碑上，你也会成为罪人。就当是应付差事你也去给我应付一下。”
王聿祯翻了个身：“嬷嬷，我真的快要累死了。那是谢斩关的娘，又不是我的娘，不孝就不孝了。”
韩嬷嬷还要再说什么，王聿祯已经睡着了。
看着王聿祯疲累的脸，韩嬷嬷也狠不下心把她叫醒，只能嗐了一声之后，自己跑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了，到时候就说夫人身体不舒服于是派她来尽孝吧，只要不是老夫人特意挑理，应该也不会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
王聿祯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第二日酉时了。
王聿祯起来吃晚饭，天青在一旁点了灯之后跟她禀报打听来的消息。
谢展开和谢者一至今没有找到，他们二人住的那栋房子里里外外已经被查了三遍，除了发现房中贵重物品丢失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线索。
王聿祯感到差异：“他刚去上任不久，还能有什么贵重物品？”
天青道：“听栾城那边一位玉器
行的掌柜说，大爷在他的铺子里买过好几块玉佩，出手可大方呢。”
王聿祯冷哼了一声。
天青接着说：“栾城南门那边的守兵有人看到大爷父子俩坐着马车和一支商队一起离开了栾城。前几天，咱们这边打仗乱哄哄，连带着云城和栾城等等好几处地方都不太平，有打家劫舍的，也有携家带口逃跑的。有人说大爷很可能是担心咱们黑山城守不住了，就带着儿子和贵重物品往南边太平地方逃去了。”
王聿祯问：“老夫人怎么说？”
天青：“老夫人当然不同意这种说法，老夫人可不认为她的大儿子会把她和咱们将军抛下自己逃命去。老夫人现在正一个劲儿的派人去催栾城郡守破案呢。”
王聿祯点了点头，又问起别的来：“何氏真的跑了吗？有人去抓她吗？”
天青点了点头：“就是那几个守着她院子的婆子收了她的好处，乱起来以后放她走了。听说她把那院子里值钱的东西全带走了，连新做的被褥都没放过。老夫人一听说小少爷被带走了，那气的差点把家里的地砖都砸了。咱们老夫人以前从没有真的责打下人的毛病，大不了踹两脚也就过去了，可那次她把何氏院子里的那几个婆子都罚了，让家里的最壮的家丁动的手，有个主事的婆子被打的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
王聿祯把最后一口粥喝干净，问道：“所以现在还是没能找回来
吗？”
天青撇了撇嘴：“路上有人看到过她是和她娘家人一起走的，跟着一大队流民往云城的方向去了。可是那一队流民去往云城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人们四散奔逃，再后来就没人知道她们家人去哪里了。”
正说着话，常随急匆匆跑进来，说是有人在云城找到了何氏的父亲：“何家老爹说他和女儿在半道上被匪徒冲散之后，他和儿子儿媳顺着地上压出来的车辙印到了云城，并不知道何氏跑到了哪里。”
王聿祯轻轻挑了挑嘴角：“搜他们的行李了吗？”
常随点头：“带队去往云城寻人的是咱们王管家，在何家人的行李里发现了不少何氏从咱们将军府顺出去的东西。”
王聿祯又问：“这事情告诉老夫人没有？老妇夫人是个什么说法？”
常随点头：“说了。何家人现在已经被押送回来了，王管家听说夫人您歇着就把消息先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现在脑子都是懵的，他只想着大爷在哪，小少爷又在哪，被顺走的那些物件她是不怎么放在心上。见何家老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嚷嚷着要用刑呢。”
王聿祯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何氏是咱们家将军的小妾，可她爹又没委身于咱们将军，这刑用不得。”
王聿祯站起身来说：“走吧，咱们到隔壁院子瞧瞧去。”
隔壁的院子很嘈杂，王聿祯一跨进院门就听到了屋子里有很多人在嚷嚷。
看到
王聿祯的一瞬间，院子里好多下人的眼睛登时就亮了，也没看清究竟是谁扯着嗓子使劲喊了一句：“都别吵吵了，夫人来了！”
吵嚷的声音立刻消失了，老夫人提着棉袍子的裙摆大步流星地跑出来。
这袍子是用谢斩关穿旧了的棉花战袍改的，颜色暗沉，形状臃肿肥大，袖口的地方还贴了两个补丁，套在身材瘦削的谢老夫人身上就像是矮竹竿子挂着衣裳满地跑。
等她跑到王聿祯面前，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灯光，王聿祯难得的在她脸上看到了纵横交错的泪痕。
老夫人一开口就是告状：“快把他们三个抓起来，何氏就是被他们三个糊弄走的，何氏年轻漂亮，咱们家的小崽儿好看又壮实，肯定是被他们仨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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