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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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卢行义看他在院子里拉弓箭,反而气极了,安逢啊了一声道:“不是锻炼着,身体也会好些嘛。”
卢行义眉心都揪成一团,道:“你如今气虚头昏,拉这弓箭出了汗,又吹风,反而还加重病情,就待着好好喝药,多走走,等身子养好了,天暖了,那时练才有用……”
卢行义说着,又转向袁若全,“都是你!给小公子拿什么弓箭!还是这么重的弓!”
袁若全拿过弓箭,一脸的委屈,他这些时日照顾安逢可谓是尽心尽力,生怕安逢又出事,过得是战战兢兢。
他担心安逢夜里吐血,好几夜都守在门外,睡也没睡好。
再有便是将那夜面见将军之事也要守口如瓶,连对凌初也不能说,一是将军,二是副使,他夹在中间,稍微偏向一点都让他不好受,更别说他还要应付安逢时常的询问。
安逢总要问他这三年来发生的事,他常常做什么,平日里都玩什么,可袁若全是在凌初当上守卫军副使才跟在凌初身边的,故而对安逢少有关注,他后来只知道安逢心悦副使,时时缠着,可这个自然不能说。
再往前推时日,便是安逢被掳走一事,这个更不能说。
全府的人都得了凌初的令,不可向小公子透露当年惊险的细枝末节,最多只说是贼人掳走,受了些苦。
袁若全一问三不知,看上去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榆木脑袋,安逢也倒是信了。
安逢在院子里练拉弓,架势颇足,也有力,就是肩颈一处不大舒服,但他也只以为自己太久没练,有些生疏。
袁若全看着也没多想,直到卢行义走来,气冲冲地说了一通,他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于是跟着安逢跟得更紧了。
弓箭都被卢行义没收,安逢就去看书,没一会儿又开始自己玩棋,厌了又跑到外面逗花弄草,乏了就回屋,一脸神色恹恹地坐着发呆,扭动着右臂,按着肩颈。
喝完药,安逢又将要躺床上歇息,忽然脚步一滞,回头看了看寸步不离的袁若全,笑得有些不自在:“袁大哥,你不必都时时跟着我,去歇一会儿吧。”
袁若全自然也觉得跟来跟去无聊,但他不放心,定是要看顾着,他抱拳道:“卑职不累!”
安逢张了张嘴,他不习惯有人在旁,但今时不同往日,便还是默许了。
他十六岁以前,还与袁若全不熟,仅有的印象还是袁若全弄坏了兰漫的东西,被狠狠骂了一遍,一个大个子那般委屈愧疚的神色,让安逢记忆犹新,于是在他眼里,袁若全还是个憨直的性子。
也不知道以前不起眼的袁大哥为何忽然成了义兄的手下……
安逢缓缓坐下,他手放在腰带上,迟迟不解,看着袁若全欲言又止。
可我是断袖啊,喜欢男人的!你总得避一避吧!
这话哽在安逢喉咙里,迟迟蹦不出来。
袁若全没有发觉异常,反而更诚心道:“小公子不必如此,未护好你,是属下失职,再说不过是看着小公子你罢了,也不会耽误什么,副使可是照顾你近一年时——”
袁若全猛地闭上嘴。
“义兄照顾我近一年?”
安逢愣愣放下手,想起众人都缄默不言的往事,“是因为那件事吗?我被救回来后伤得很重?”
袁若全脑袋冒汗,补救道:“……小公子与副使兄弟情深,副使自然担心你。”
安逢闻言,脸色微惑。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了解自己的性子,虽说着只与义兄做兄弟,可也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平日里看着义兄一举一动,心中不禁怦然喜悦,眼神总是追随着,光是城门送别义兄回头那一眼,便就让自己久久挂念,夜里咂摸那浅淡的意味。
大险之后,内心脆弱,若是让义兄照顾他,难免春心更甚,更难以断舍,他若是知道后果,决不会让凌初留下来……
是自己太害怕了吗?
安逢揣度着那时的心境,缓缓摇头:“我应该不会让义兄照顾我的,他是岁宁军副将,少年将军,他曾说过,要做边疆驰骋的儿郎,保防线安宁,争传史军功,怎会为我停留近两年……”
安逢说着,忽然想起如今戍守边疆的是凌年,就连江连也去了西北,留在京中做事的反而是凌初,仿佛调了个一般,与他从前所想截然不同。
安逢话语一滞,看向袁若全:“是我提出让义兄留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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