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下令严打(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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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崽子听女人口风,这么硬,似乎是局子里的人。左右思想,狠了狠心,从医院跑了出去。怕被跟踪,依然是老办法,轮番打车换乘。直接跑回老家,再不敢待在鞍阳。
伤好之好,不想再混黑,就想着找点挣钱的营生。看卖建材是个好买卖,水泥、砖头、瓦片,沙子、石子、管子,不怕冻,不怕烂,比较稳妥,就在街里南沙河桥头,开了一家建材商店。攒了些钱,娶了媳妇,成了家,过了两年太平日子。
忽一日,过去一块混的哥们康宝宁过来闲坐,提起办水泥厂。康宝宁的爹在银行工作,能货出款,想干个买卖,可他爹以先成家,后立业为由,不支持他单干。马崽子听了,真是久旱逢甘霖,口渴遇泉水。这下可拣着宝了。当下表示;
“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哥俩合伙干吧!挣了钱,咱哥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
康宝宁与马崽子都在道上混,知道马崽子还算义气,也没多想,带着马崽子去见他爹。马崽子跟康老爷子讲,现在到处搞建设,凭自己卖建材的经验,搞水泥厂准挣钱。康老爷子略一沉吟,还真同意了。
鞍阳地界,东部山地,盛产石灰,早在伪满年间,就建有水泥厂。找懂烧制水泥的设备、技术并不难。如果能利用鞍钢的矿渣,生产出水泥,那成本将大大降低。不用生产出高标的,能建民房、禽畜圈舍就行。
马崽子动用关系,从后沙村租了块旧场院,大致有三十几亩地,创办起矿渣水泥厂,可在管理上,马崽子与康宝宁意见不合,俩人几乎见面就吵。
一个夏日的午后,康宝宁听说马崽子把姐夫安排在销售部,气不打一处来,来厂里找马崽子会气。里里外外都寻遍了,也没看见马崽子的人影。一打听,才知道,马崽子到红绿蓝喝花酒去了。
康宝宁犯了倔,拉了椅子在厂子里等,非把马崽子等回来不可。晚上,马崽子喝了酒回来,下车就碰见康宝宁。康宝宁逮着马崽子起飚,专拣命根子,什么难听说什么。
马崽子被质问得张口结舌。一怒之下,让手下把康宝宁绑了,开车拉到南沙河大桥下,绑在一根桥墩上。康宝宁知道不好,服了软。可不管康宝宁如何喊叫,哀求,马崽子只是不理,带人扬长而去。
康宝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靠在水泥桥墩上,一点一点磨手腕上的绳子。后半夜,下雨,河水一寸一寸往上涨,很快没了脚踝。又从脚踝,没过膝盖。康宝宁冻得瑟瑟抖,在心里祖宗、奶奶,把马崽子问候个遍。
天快亮时,上游山洪下来,水直接没过了胸口。康宝宁吓得魂飞魄散,豁出命磨绳子,磨得手腕鲜血淋漓。忍着钻心的疼,总算赶在鞍阳城里人洗漱前,康宝宁磨断了绳子,躲过了早晨这拨小高峰,拣了一条命。
康宝宁命虽捡回来了,却因又冻又吓,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康宝宁泄了气,觉得吵来吵去,也没意思。索性眼不见为净,基本不朝面了。
年底,使钱的地方多。除了厂子,康宝宁也没啥来钱道。只好硬着头皮找到厂里,向马崽子要分红。马崽子横竖瞧康宝宁不顺眼,推说:
“厂子没挣着,分什么钱?”
“怎么就没挣着钱?你整天泡红绿蓝的娘们,难道是从家里拿的钱?”
康宝宁不干了,俩人合伙的买卖,不能任你马崽子花天酒地,自己这边干吊着吧!
“你说对了。我花的都是自己家里的钱,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
“你上坟烧报纸——骗鬼呢?还拿自己家的钱!我就不信,你老婆能给你钱吃喝嫖赌?”
康宝宁一蹦多高,跟马崽子杠上了。俩人话越说越难听,妈妈、奶奶不离口,骂了个狗血淋头。恰好,马崽子的姐夫王强,带着马崽子在鞍阳一块挨过打的两兄弟过来。见康宝宁大口妈骂马崽子,俩人一左一右,猛地扑上去,把康宝宁摁倒。
康宝宁被摁在地上,服了也就是了,偏是积怨太深,康宝宁非但不服,反而向马崽子叫号:
“今天你不弄我,明天我就弄你!有种你就弄死我!”
有俩过命兄弟在场,一是有仗义,二是挂不住脸。马崽子盛怒之下,拉开抽屉,拽出一把砍刀,来在康宝宁身前,挥起刀,在康宝宁的叫骂声中,从后脖颈,剁到后脚跟。刀虽不算锋利,伤口不算深,但是看着吓人。
康宝宁浑身是血,如同一只血葫芦。康宝宁气馁,讨饶:
“马崽子!赶紧送我上医院,咱有账慢慢算,先给我治伤!行不行?”
“还他妈想着算账,你想屁吃呢吧!马哥,别管,让这小子死!”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马崽子这俩兄弟,咬着牙根,不搭理康宝宁。
康宝宁心想,大势不好啊!难道今天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在这儿?想到这儿,他放下自尊,苦苦哀求:
“马崽子,念咱哥们过去的交情上,你留我一命。赶紧叫车,送我上医院。我死了,你也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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