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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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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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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刻会如此宁和,是因为身旁与我肩并着肩一同躺在稻草上的人。

忽然觉得阿平这个提议不错,谁规定就一定得睡在屋子里才是睡觉呢?如此以星空为被,以稻田为床的自然风,不比那屋中的闷热快意得多?

不过我俩这想法还是被人破坏了,就在我们互相靠着谁也不说话时突然一声扬喝传来:“谁在那里?”

猛的一惊,差一点就要惊跳出来,但阿平摁住了我。

心如脱缰的野马扑腾扑腾跳,耳朵竖起了听那处动静,似乎对方也只是虚张声势那么一喊,静了片刻就脚步声渐远了。

我仍不敢动,虽然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感后怕,万一那人真跑过来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之后再看星空也没了之前的轻松心情,总战战兢兢地怕再有人来。

倒是阿平没心没肺,将脸埋进我脖颈里好似想要睡觉了,我忍不住又一次悄声问:“咱们真的要睡在这吗?”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语气有了转变。

他咕哝了句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是伸手将我搂紧。

无奈我只能舍命陪君子,老实说那个家我也不太想回去,因为回去又要面对一场风波,迎接一场战争。可能是受了阿平的影响,被他揽紧了后虽然感觉热乎乎的,可我也感困意袭来,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朦胧中好似被人拉起,我困难地弹了弹眼,依稀看见熟悉的身影又闭上了。神智并不清楚,但还是能循着鼻间的气息判断是阿平,后来感觉像把我背起了,我模糊问了句:“去哪?”

没听来回应,便又靠着肩背睡过去了。

可一恍惚好似听见了人声,心里咕哝着想阿平在跟谁说话呢?试图集中精神去听,只听到有个声音说:“回去吧。”

然后阿平便又背着我走了。

愣愣地想,原来还是要回去啊,也好,在外头睡有蚊子。

但没过多久我忽而惊醒过来,刚才那个说话声音不是之前吆喝了那一嗓子的吗?全身一僵硬,阿平立即察觉到了,微侧过头来看我。

然而我的视线死死盯着前方暗处的一道黑影,嘴里不自禁地脱口而问:“那是谁?”

阿平顿了顿回:“木叔。”

我惊到睁大眼,之前那声吆喝的嗓音完全没听出来是他啊!不过刚才的暗哑的“回去吧”

确实令我感觉有些熟悉,因为以往与他打过交道的几次都不曾听见他如此扬长了声喊,几乎都是沉默寡言的。

所以,“你刚才其实听出是木叔的声音了吗?”

我问阿平。

他低声回应:“嗯。”

这时走到了门前,我往黑暗处看了看,果见那黑影走进了隔壁的门。本来就是困意沉浓中突然被惊醒的,到这会儿我脑中还是一团糨糊。既想木叔来找了,阿平背我回家没错,又想不通为什么来找我们的是木叔。

等到被阿平一直背进房间,放到床上后我又迷迷糊糊地想还没洗澡呢,可这时如果阿平硬拉我起来去灶房洗澡,我得跟他翻脸。

很自觉地翻身滚到了床的最里面,抱着被子就闭上了眼,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可夜里睡得很不实在,梦一个接着一个,一会是刘寡·妇拿着扫把指到我鼻子前逼我对阿平放手,一会是杏儿哭着哀求我让她进门,一会又是黑暗中一声震吼吓得魂飞魄散,这些都还是一个个画面闪过,后来梦做沉了。

家中的秘密

梦见我走在暗夜里,脚倒是好了,就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不知多久便依稀场景熟悉,头顶月光皎洁,看清前面那是温泉池。我来到池边也没停留,往山洞方向而走,忽而嘎然止步,远远看见山洞外有一簇簇绿色的光,等定睛细看竟然是隐匿在黑暗中的狼群,而那绿光根本就是它们的眼睛。

这座山里当真有狼!念头刚滚过我的脚就不由自主地往前了,我大惊失色地试图停止可是依旧一步一步在缩短距离。只能惊骇地看着狼群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惊奇的是那些狼好像听不见我的脚步声,没有一只狼回头过来看我,都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洞口的位置。

等等,洞口?陆锋在里面!

我不敢冲进去,既害怕又彷徨之际,突然见一头灰狼从洞里缓缓走了出来,它比围在洞口前的狼群里任何一只都要庞大,几乎一眼就判定了这只是它们的头。

而它的嘴里似乎叼着什么,忽而它将那物丢在了地上,于是狼群一哄而上。而在那一瞬我就着月光看清了丢下来的东西,竟然是人的一条手臂!

“陆锋!”

我尖叫出声,猛然惊醒了坐起,心神恍惚里大口大口喘气。

意识一点一点回来,也渐渐了悟刚才那是个梦。都怪阿平吓我,说什么山里头有狼,害得我半夜做梦都梦见那一幕了。不过刚才我应该没有喊出陆锋的名字吧,要不肯定得把阿平给吵醒了,我转回头不由愣住,阿平呢?

房内留了一盏油灯在桌上,摇弋间已快烧见底了,火苗一闪一闪的。窗外黑漆一片,虽不知是何时辰了,但肯定还是夜里,阿平不睡觉去哪了?如厕?

我等了一会仍不见阿平回来,不由越加纳闷,他就是去如厕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他又跑去他娘那闹了?还是在这大半夜的?再等了一会我待不住了,翻身要下地,但想起自己腿脚不方便,撑着床沿又扶着床柱才小心地站起来。

然后,我龇牙咧嘴。

老郎中果然没说错,受伤的那只脚倒也罢了,可那条没受伤的腿却因为昨天过度劳累而当真酸痛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我估计小腿肌肉硬得像块石头了。

站了好一会都没法迈出一步,反而跌坐回床上额头直冒冷汗。我手撑床沿想要再度起身,却没料右手按下忽觉一空,整个手掌下沉了些。暗道不好,不会是把床板给撑断了吧。

一边翻着床褥一边哭笑不得地想,我是有多重力气有多大,以致于撑了两下就把床板给压断呢?一定是这床板特不牢靠。当我把床褥掀起后不由一愣,这床板……断是看着好像断了,可是怎么断的那么齐整?一般压断不是应该断口长短不一,还有毛刺的吗?

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要把被压断的床板扶起来看看有否办法可想,要不阿平回来就没法睡了。但等我把那块断了的床板拿起来后又怔住了,即使我也没研究过床的构架啊,但是应该没有一张床底下是中空的吧?难道就靠两块木板支撑我们的重量吗,这设计也太不合理了,怎么着也得有床梁支撑在中间呀。

心里吐着槽,身体微微一侧,桌上的油灯光亮照过来,我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地发现,原来床板底下不止是没有床梁,连地面都没。想到什么,立即将床褥又往里掀了掀去拿另一边的断板,我的眼睛不由慢慢瞪圆,整个人也处于发懵状态。

这床下竟然是个密道口!

从发懵中回神,脑子开始转动,忽然想起我把一个事给忘了。就是那次在佛房罚跪,阿平夜里偷偷摸摸地从地道抱着被褥进来,得知家中还有一个地窖,而地窖的一个入口是佛堂案台之下,后来也不知有没被填上,另一个我本打算以后再问阿平,结果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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