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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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穿着博罗绒的贵族小姐会是谁?
她对玩弄少女的贵族深恶痛绝,既可以穿得起昂贵的博罗绒,又能轻而易举地弄到费舍尔的鞋印,不仅如此,她还是那根簪子真正的主人。
诺兰翻到了书本的最后一页,那页的封皮内侧画着一个人的肖像,那人面容娇俏,神色清冷,黑色的眼眸里仿佛盛着最寥远的星辰。
那人像极了重生后的白薇。
四百年前,造书之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在末页刻上了白薇的画像。曾因为这个画像,诺兰走遍了各个大陆,但他怎么也找不到与画像上相似的人。直到半月前在圣玛丽恩教堂,他看见了重生后的白薇。
那个重获生机的姑娘,有着与四百年前画像中人一模一样的容颜,连眼角下的红痣也分毫不差。
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像一朵温柔的白玫瑰,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个连续手刃数位贵族的开膛手。
然而诺兰并没有急着把白薇的名字写上去。他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想明白,就像一面拼图即将竣工却差了最后一块。
“我要去一趟瓦多佛庄园。”
诺兰说。
他要找到最后一块拼图。
22
chapter22鸟笼
诺兰选择在一个安静的午后再度来到了瓦多佛庄园。
这一次他没有扮作赛斯宾公爵,也没有带黑莓。他化作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园丁,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瓦多佛庄园。
庄园内的缟素已全撤下,府内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再也看不出瓦多佛小姐死亡带来的阴影。
诺兰经由后花园来到了瓦多佛小姐的卧室下,他凝神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接着轻轻一跃,踩上了卧室的小阳台。
他推开窗子,跨了进去。
如果白薇是开膛手,那么她作为开膛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最有可能留在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诺兰打量着这个房间,就像审视着白薇过去十八年的轨迹。
房间已经被清空了大半,幔帐、被褥、衣物都被撤得干干净净,独留光秃秃的梳妆台、一个很小的书架,以及一张老旧的书桌。比起大部分贵族小姐的卧室,这间屋子显得过于素净。
诺兰能够想象,每天清晨,白薇穿着绯色的小衬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她浓密的黑发,她不像同龄的贵族小姐那样拥有数不完的漂亮首饰,但诺兰知道,梳妆完毕的白薇比她们都要美。
他走到书架前,看了看架子上的书。书架上东倒西歪地摆着几本书,皆是些古老的童话,书上落了厚厚一层灰。书桌上的东西也被清空了,抽屉里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剩。
诺兰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关于开膛手的丝毫线索。他也不着急,就这么坐在白薇曾经睡过的床上,一边听着窗外细细的雨声,一边整理脑中的思路。
表面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费舍尔,但隐藏的线索却让诺兰锁定了白薇。白薇应该是仇恨费舍尔的,否则便不会刻意留下那些足以指证费舍尔的线索。她自知杀不死身为血族的费舍尔,于是将七宗凶杀案嫁祸给他,企图借助外界的力量重创费舍尔。
在诺兰看来,白薇的这种想法虽有些小聪明,但未免稚气了些,更不提她还留下了那根簪子。她太不小心了,竟然将未经清理的凶器存放在自己身边。
诺兰没想明白,为什么白薇要杀死自己。如果只是想重创费舍尔,她没有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但她却用杀死前七个人的手法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想借死亡摆脱费舍尔的控制,获得新生吗?
诺兰倾向于认为,答案是否定的。白薇并不笃定自己能活过来,因为圣玛利恩教堂的那个夜晚,她即将重生时的茫然和无措不似作假。
她是预备要赴死的。
他不认为白薇是一个轻生的人,那么到底是什么让她选择了死亡?
诺兰正在思考,忽而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传入了他耳中。那哭声夹杂在雨声里,像雏鸟的哀鸣,微弱而尖细。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凝神细听。不过片刻,他便锁定了哭声的来源。那哭声是从后花园传来的。
一阵微风过,诺兰已落在了后花园。
后花园边的走廊上,坐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他怀里抱着个空鸟笼,哭得正伤心。
诺兰一眼便认出,这个男孩是瓦多佛子爵与贝拉夫人的私生子。诺兰只在葬礼中见过他一面,印象里那是个存在感很低的孩子,一直躲在贝拉夫人身后,怯怯地看着观礼的客人。
男孩看到凭空出现的诺兰,吓得止住了哭泣。
“为什么哭?”
诺兰放缓了语气。这个男孩似乎一点也没有继承母亲的精明与厉害,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怯弱与害怕。
男孩抽噎了一会,接着小声地说:“我的鸟……鸟要死了。”
诺兰看了眼男孩的鸟笼,笼子里并没有鸟。
“你的鸟在哪里?”
男孩的声音更小了:“在……在路易那里。”
诺兰耐心地问:“那么路易现在在哪里?”
男孩抬手指了指后花园的深处。雨帘下,园子里的草木枯败的居多,也没有人收拾,于是挤在一处堵住了小道,令这个本就不小的园子更显得幽深。
诺兰往男孩所指之处走去。
越往前走,光线越暗。
终于,前方不再都是枯枝败叶,一个由木头和帆布架起来的帐篷出现在了诺兰的视野中。帐篷大约有半间卧室大,门和尖顶处插着几面歪歪扭扭的手绘骷髅旗和几根彩色的羽毛,看上去像小孩子的游戏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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