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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抓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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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复如常,时光如水不紧不慢地流逝,很快便到我了满周岁的日子。

这天,老爸特意请假从外地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老妈也一大早从集市上买了鸡鱼鸭,从早忙到晚烹出了几桌酒席,宴请亲友邻里庆祝我满周岁。

我坐在用竹筒扎制的宝宝椅凳上,嘟着小嘴含糊不清地咿咿呀呀。

幼时的我,眼睛大且有神,我忽闪忽闪着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酒席后的亲友,见我胖嘟嘟的模样,忍不住个个上前逗弄我,这个捏一下我的腮帮子,那个扯一下我的耳廓子,还有的跟着我的婴语也咿咿个不停。

“咚咚咚,咚咚咚……,这个好不好玩。”

我妈的妹妹——小姨娘,上前摇着拔浪鼓对我笑道。

这玩意花里胡俏,声音还好听,一下子便吸引了我,当下我便直起身子伸出小手欲抓之而后快。

小姨娘把拔浪鼓往后一缩,我扑了个空,接着她又把拔浪鼓朝前凑过来,我一伸手,她又急缩回去,我又扑了个空,如此反复,稚嫩的我虽然不会言语,懵懂中也知道小姨娘是在戏弄我,当下涨红脸了,哇地哭出声来。

“哦,莫哭莫哭,接……给你。”

婴儿的脸是六月天,说变就变,我接过拔浪鼓后,立马止住了哭声。小手把玩着拔浪鼓,想试着像小姨娘那样拔出咚咚的声响,甩了两下,一个拿捏不住,结果?嚓一声掉在地上。

好哇好哇,搞烂了。

小姨娘弯腰拾起拔浪鼓。

“要不,抓周吧,看看靖靖以后成大当什么。”

忙完活后的妈妈,赶过来道。

关于这个话题,老爸似乎也很上心,做父母的哪个不望子成龙呢?

妈妈话音刚落,平时扫帚把倒了都懒得扶的爸爸,变得出奇的勤快,不待妈妈安排就一个人开始忙前忙后地操弄起来。

很快,我面前摆了一张方桌,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书、算盘、钢笔、硬币、锅铲、印章、水枪……

我伸出小手东扯西拉,瞬间把桌面弄得一片狼藉,更让老爸心疼的是,我硬是扯烂了一张1o元大团结。

大团结放在桌上,本是想看我以后的运程是不是富贵命,结果没两下竟让我一把扯烂了,那年代一个绿豆冰棍也才一毛,1o元可是最大面额的大钞了。

老爸立马心疼不已,忙拽住我的小手,把里面的半截掰了出来。

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半截大团结,我爸直起腰板再看我时,现我小手攥成团了。

“靖靖手上拿的什么东西,让爸爸看一哈。”

老爸说着便上前欲掰开我的手心。

才让老爸从手心里抢了半截纸钞,又来掰手指接连用强,我虽还不会说话,却是满脸委屈急得哇哇叫。

妈妈忙上前一阵宝宝乖喔喔的哄骗,待我舒缓情绪后,慢慢掰开了我的掌心,里面竟是一颗浑圆的石珠。石珠上面镌刻着云纹,纹理间隐隐透着一股阴凉。

这是什么东西?“妈妈拿在手里端详一番,一脸狐疑。

哦,这是若红的吧,上次看她拿着玩过。“小姨娘上前打量一番说道。这阵子小姨娘帮忙照看我,知晓这是小姑的东西。

爸爸忙不迭地从我妈手上拿过石珠,握在手上观摩一番,笑道靖靖以后要当雕刻家了。

爸爸很少回家,我对这个陌生人还不是很亲近,我也不知道什么雕刻家不雕刻家的,只知道那石珠拿在手上,滑不溜秋的甚是称手,见他握住石珠,我嚷嚷地跳起来,作势要拿回石珠。爸妈见我喜欢,便将石珠还回了我。

之后这石珠便成了我的掌中玩物,一直持续到四、五岁我还时常把玩。

而我也出现了一些离谱的行为,在爸妈眼里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大人们经常看见我手里总是凭空拽着什么东西,还老跑过来给大人们看,脸上喜气洋溢,一边奶声奶气地介绍,看呦……好乖的小鸟。

乖是安华土话,就是漂亮的意思。

相比我的喜悦,大人们总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他们总是什么都看不到,奶奶有次以为自己眼花,还特意用手在我提着的手臂下面,横扫了一下,结果现空空如也。

这家伙不会又中邪了吧,奶奶有点担心了。

在集市上碰到姜师公,奶奶忙逮住机会把我这怪异的举动说了一下,临了反复说这没什么事吧。

姜师公一脸淡定地说,这是娃儿看见邪物了,三岁以前的小屁孩,天眼没有褪化是容易见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只要这些鬼东西不打扰小孩就没事,到三岁以后这天眼会慢慢消失的。

然而,四五岁时,我手里还是拽这拽那的,对于我的奇葩行为家人也从诧异渐渐转变为淡定了,主要是我除了这个,其它方面还比较正常,特别是五岁的我竟然学会玩跳子棋了。

因为得不到反应,我也不大把自己捉到的战利品拿给大人们共赏了。

完全是对牛弹琴嘛。

我家是靠近资江的吊脚楼,平常这些邪物都是停留在靠河边的阳台上,而能飞得上的阳台,大多是飞禽及另类哺乳动物蝙蝠。。

蝙蝠长相是很恶心的,就是带翅膀的老鼠,稚嫩的我很早就有了正常的审美观,十分厌恶这丑不啦几的玩意。如果它滞留在阳台上,我一定会用木棍拔开,让它要多远滚多远。

我只捉些羽毛艳丽的小鸟,看它们在我掌心扑楞着斑斓的翅膀,那种掌控世间美好的感觉,不要太爽。

那时,我还不知道我看见的是一些灵魂体,按理这种虚幻的东西,是不可能直接被我抓住的,只会在我的手指间穿过,然而我真真切切地抓到了它们。

直到6岁的时候,我躲藏在镇上的电影院的座椅下,逃票地看了《夜走鬼城》《鬼城凶梦》,我才惊觉这世间真有一种叫鬼的存在。我开始不再捉这些虚幻的邪物,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它们,生怕触碰它们会给我染上什么可怕的东西。

7岁的我,开始在镇上读小学一年级了,在那个没有电脑,手机,电视机还只有几个台的年代,我的玩乐大多是户外游戏,譬如打弹珠、跳橡皮筋、打纸板……还有稍带智力的六子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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