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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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为左怀玉整理好笔墨纸现,尽数搁到旁边去,轻叹一声:“但我又怕主动行事间搅乱棋盘方寸,难以应付人心动荡,若将阿言也牵连其中”
左怀玉搁了箸,这停筷的片刻间二人听见了窗外的打更,烟花炸响声紧随其后,赵修齐不再说下去,他将左怀玉的轮椅推到窗边,为他起了窗棂。
两人均瞧着院中雪与天上焰,赵修齐温声说:“老师,新岁安康。”
他顿了顿,继续道:“又是一年。”
他垂眉敛目之间,想为左怀玉拢好大氅,却借着屋内外两处的光,看清了左怀玉的手势。
“殿下,你与我全然不同,我因为残缺受困于方寸之间,你却不应为自己画地为笼。六年前听从你母妃的话,那是因为你尚未成长起来,有弱小与年岁充作伪装。六年之后你已无法再这样,仅靠着处处避让便想独善其身——况且自冬祭场上的那次主动出头,就已经将你推入了局中。”
“殿下不妨好好想一想,陛下将你派遣至允西统筹各事,除为警醒大皇子外,真的并无他意了吗?他并非未曾试图将你要到身边。”
赵修齐一怔:“老师,可是可是父皇也曾说他最不愿见兄弟阋墙,既然已经将兄长培养至此,想必他已有了自己的决断。”
左怀玉停顿许久,他再次动作起来前,先用干瘦的手指轻拍了拍赵修齐的手背。
“你错了,殿下,皇家之间这种事从来无法避免。从前你无欲无求,又被你母亲保护得太好,才叫陛下不得不选择嫡长子进行培养——可他这么些年从未确立太子,其心分明仍在犹豫徘徊。眼下你已经表现出了主动,若再有此次允西的功绩作加持,你便再不能求得闲王之位。”
赵修齐闭上眼。
他想到明堂上的大梁天子,又想起深居简出的季晚凝,幼时隆安帝常常来宫中看她,季晚凝却总是称病,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母亲,问她为什么总不回应父皇的关切,季晚凝沉默良久,抱住他时方才长叹一口气。
“那不是关切,是要证明他可以掌控一切,证明他无所不能。”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皇位将隆安帝带上巅峰的同时,也注定他们再也无法维系寻常父子间的简单缘分,他一方面警惕着权力的流失旁落,就连太子东宫也要防备,一方面又试图释放一些基于血缘的关怀,显露出自己尚有慈父的情感。
他与赵经纶,均诞生于这种居高临下、扭曲纠葛着的君臣父子关系里,在隆安帝的棋局之中,他们注定无法和解。
赵修齐喉间微动,再睁眼时轻声道:“先生,若我为君,必然妥善安置兄长,叫这样的事情此后不再重演。我定勉力做有为之君、仁德之君!”
左怀玉眸色沉沉地看着他,再起手时,他眼中倒着着漫天流光,不知是否隐隐含泪。
他想同赵修齐说的其实很简单。
“市无二贾,官无狱讼,邑无盗贼,野无饥民,道不拾遗[1]——殿下想要,便尽管去做,一切有我。”
赵修齐深深朝他拜下去:“定不叫先生失望。”
这一拜后二人均没有再说话,外头的夜风太寒,赵修齐陪他共看一会儿焰火后便阖上了窗。在那窗棱闭合之时,炸开一片格外漂亮的烟花,映亮了偏房屋顶阴影处尾陶的脸。
尾陶已经暗中观察了好几日,始终未能得知这位神秘的屋中人究竟是谁。
隔得太远,烟花爆竹的嘈响声又太大,她既听不见谈话,也瞧不清手势,正欲下房回屋之时,被一人拍了拍肩膀。
她立刻旋身去捉,另一手已经抽出腰间短匕,却忽尔听得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该不会是在做亏心事吧。”
文斐然偏头挡过她的刀,又摁住了她的手腕,微眯着眼道,“又盯着谁呢?”
尾陶收回匕首,冷冷道:“同你何干。”
文斐然倒是十分自来熟,竟然直接挨着她坐下,仰头望向粲然烟火时她问:“你家世子实在无人可用了吗?既要你一个女子扮作男人跟在他身边侍奉,又差你盯这个盯那个,年三十都不让人休息。”
尾陶骇然扭头:“你怎么”
“那日你我贴身肉搏,我又不是傻子。”
文斐然笑眯眯地摁下她意欲拔刀的手,“那位世子给了你怎样的好处,肯让你这般替他当牛做马?你跟着他筹谋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保不准哪天脑袋就没了,实在可惜了这样的好身手——不若考虑来我寨,起码保你性命无忧。”
她凑近一点问:“你真名也并非米酒,你叫什么?”
尾陶不欲同她废话,起身就走。
“你不说,我可就直接找个空当暗示他那位夫君。”
文斐然盘腿间撑住了下巴,瑕整以待道,“他同你家主子这般如胶似漆,却也并不知你的真实身份吧?”
她继续说:“既然要合作,好歹诚心一点。”
尾陶堪堪止步,沉默须臾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尾陶?为逃?”
文斐然咀嚼着这个名字,嗤笑一声,“听着挺不吉利,谁给你取的。”
尾陶一刻也不想再留,只扔下一句“比不上钱莱这破名字俗气”
,十分恼怒地下房回屋去了。
殊不知给她取名的那位,此刻过得也不大舒坦——郁濯被周鹤鸣生生逼至墙角,好歹用“屋外太冷自己受不住”
的借口将人连哄带骗地拽回了房,方才将门关上,转身却见周鹤鸣将余下凉透的残茶分倒入两盏内,已经在桌边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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