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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碧藍無雲的天上,太陽從未落下過,一直用它那可愛而又熾熱的陽光煎烤著路上的兩人。
姜抒晨有些喪氣地找了一棵大樹,一屁股坐下,她脫下自己腳上的運動鞋,有些痛苦地揉著自己的腳。
運動鞋底已經因為長期與鵝卵石接觸,變成了凹凹凸凸不平的一片。
余安在她面前蹲下,遞給她一瓶牛奶。
姜抒晨咕嚕咕嚕地喝了半瓶,然後將瓶子遞給余安。
余安順手接過,喝下了剩下的半瓶,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姜抒晨仰頭看著太陽,用嘶啞的聲音問道:「我們已經走了幾天了?」
余安閉著眼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三個手指。
姜抒晨微微點了點頭,靠著樹幹閉上眼睛休息。
是的,他們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三天了……
沒有白天黑夜,他們無法分辨時間,只能依靠余安的【神奇的糧倉】來判斷時間。每當瓦罐里出現的牛奶和麵包,他們才確定又過了一天了。
這三天來,他們就依靠著瓦罐里的吃的來維持體力。
如果不是面前只有這一條路,他們肯定都覺得自己走錯路了。
在樹下休息片刻後,姜抒晨站起身子,拿出法杖默念咒語,發出一個小水球。兩個人用水球洗了把汗津津的臉,又開始動身趕路。
法杖頂端的小黃鴨有氣無力地「嘎」了一聲,姜抒晨也給小黃鴨了一個水球,小黃鴨這才感到舒服了點。
小黃鴨似乎並不想回到悶悶的背包里,而是一扭一扭地用鴨屁股跟在姜抒晨和余安的後面。
姜抒晨也由著它,畢竟現在她多說一句話都覺得體內的水分在急地蒸發。
又過了一天,那條筆直的鵝卵石路終於有所變化了,在他們的面前,路分叉了,變成了兩條。
他們走上前,剛想觀察一下走哪條路,就聽見腳下一句尖細的聲音響起:「啊,你們這兩個醜陋的人類,快走開!你們丑到我了!」
姜抒晨和余安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作為兩個經常被誇好看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聽見醜陋這個形容詞。雖然現在是有些狼狽,顏值也不至於下降得這麼快吧?
姜抒晨低下頭,看見在兩條道的分叉口上有隻十分醜陋的鴨子。它毛髮稀疏,臉上布滿了黑色的斑點,而那豆子一樣小的黑眼睛就隱藏在點點中,看不真切。
那鴨子坐在半個蛋殼之中,瘦小的翅膀交叉擺在平坦沒肉的胸脯上,它正一臉嫌棄地看著姜抒晨和余安。
姜抒晨和余安蹲下身子看著那鴨子,面面相覷。那鴨子被兩雙大眼睛盯著,依舊盛氣凌人,「醜陋的人類,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想到這個世界叫做童話小鎮,余安試探性地喊了一句:「……醜小鴨?」
姜抒晨戳了戳余安的手臂道:「或許你該對一隻無辜弱小的鴨子有禮貌一些。」說完,姜抒晨還對著醜小鴨歉意地笑笑。
余安撇了撇嘴,沒有應話。
那鴨子放下翅膀,驚訝地回了句:「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不對不對!」鴨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它垮起張臉自言自語道:「我現在不叫醜小鴨了……我要忘記……忘記這個名字……」
姜抒晨問道:「你為什麼要忘記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是很適合你嗎?」
余安轉頭望向她,「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們要禮貌些嗎!」
「啊?」姜抒晨歉意地笑笑,「對不起,我這人有一些心直口快。」
而談話中心人物——醜小鴨驚訝地睜大它那幾乎沒有的眼睛,尖利地喊了句:「你這醜陋的人類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很醜嗎?」
「按照劇本,我是未來的白天鵝!可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已經逃出小鎮了,可為什麼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還要叫我醜小鴨!」
「我告訴你們!我才不是泯然眾鴨的醜陋的鴨子,我現在改名叫做美小鴨了……」
余安抿了抿唇,接話道:「有時候,我們需要有點自知之明……」
聽了余安的這句話,醜小鴨猛地站起。它充滿怒意地揮舞著自己的翅膀,只見片片蛋殼從它的身後飛出,射向余安和姜抒晨。
明明只是普通的蛋殼,在這一刻卻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切口處閃著一點點的寒光。
姜抒晨和余安微微一閃,蛋殼便擦著他們的身子,狠狠地釘在身後的鵝卵石路上。那蛋殼竟然沒有碎。
這醜小鴨不容小覷。
還未等姜抒晨掏出法杖,身後的小黃鴨突然嘎嘎了兩聲,從姜抒晨的身後走了出來。小黃鴨一點一點地朝著坐在蛋殼中的醜小鴨走去。
小黃鴨:「嘎嘎!」
醜小鴨驚奇地睜大眼睛,「嘎嘎嘎!」
此起彼伏的嘎嘎聲不斷地傳來。
姜抒晨和余安蹲下身子,好笑地看著這兩隻不同品種的鴨子用他們聽不懂的鴨語交談。
也不知道這兩鴨說了些什麼,醜小鴨突然伸出翅膀,眼含淚花地握住小黃鴨的橡膠翅膀,「嗚嗚嗚,我沒想到只有你懂我!」
它在蛋殼裡華麗地一個轉身,面向姜抒晨和余安,說道:「雖然你們兩人不怎麼樣,但你們的兒子的真誠很打動我。」
「他說的對,作為一隻未來的天鵝,我不應該拘泥於現在的外貌。你們終究只是一些愚蠢又醜陋的人類,又怎麼能理解一隻美麗的天鵝呢?是我對你們要求過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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