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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再枯荣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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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愿七(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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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风吹得哪里响,像琴太太屋里的那只小瓷罐子,“嗑哧嗑哧”

地滚了一案。那声音在夜里细碎发闷,好像是从棺椁里发出的。

月贞倾耳静听,似乎是棺材里有人在磨牙齿。

“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身后乍起人声,吓得月贞膝盖一软,屁股歪跌在蒲团上。扭头一瞧,是珠嫂子进来,手里打着灯笼,疑神疑鬼地四瞥一眼,“怎么的?”

月贞待要拂裙站起来,膝盖一软,险些没站住。幸而给珠嫂子搀住,她抬额嗔一眼,“还不是给你吓的,兀突突地冒出来。”

“谁叫你在这里发呆,我同外头的人打招呼你没听见?”

“你来做什么?”

珠嫂子回嗔她一眼,“我做什么?喏,给你送灯笼来。早到时辰了,你怎么不回去?”

月贞走出门首一望,月亮白白地悬在对面檐上,“这就过了子时了,我都没听见打梆子,也没人来告诉我一声。”

珠嫂子挽着她向外走,回首见两个戴孝的小厮钻进灵堂,她恨一眼,“你在这里侍奉着,正好省了他们的事,谁肯来叫你?”

月贞面上还是满大无所谓的样子,只顾着看脚下的路。月光铺在那些细小的鹅

暖石上,投映在眼里一点荒凉。

多半人都歇下了,或是在右面宅里陪乡下来的客人宴饮。园内很是寂静,连蟋蟀蛙声也有些委顿之势。

骤起一阵风吹灭了灯笼,路上更黑了,珠嫂子叫月贞在原处等着,她就近去哪里再点了灯笼来。

月贞站不住,独个往前走了一截,就听见前面那片假山后头有人说话。分明是芸娘的声音,有些弱弱的,“这会晚了,你快回去吧。”

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对答,“不妨事,我是借着送客的由头往这里来的。霖兄弟还在那头吃酒,一时回不来。”

这男人可不正是缁宣,两个人躲在假山后头,芸娘手里提着盏吹灭的灯笼,慌着四顾,轻搡了他一把,“只恐下人们路过看见。”

缁宣的手抓着她的胳膊肘,撒也撒不开。她渐渐蹙起额心,有些发急。

缁宣也跟着发急,“都子时了,睡的睡,没睡的都在外院守灵。芸娘、芸娘,好容易我才叫文兴递信给你,得了这个说话的时机。上回我的话没讲完,你听我说,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

上回不就是七夕那天?月贞那日在缁宣身上嗅见的鹅梨香果然是芸娘的。她猫着腰,往前探了两步。

“还说什么?”

芸娘瞪他一眼,银色的月光在彼此眼里晃荡着,仿佛荡起一些旧年景象。

那时候两家有生意往来,两个人偶然撞见过两回,虽没说过话,彼此心里都存了些

意思。后头议亲,以为是水到渠成的姻缘。

熟料一转眼,二老爷一句话便另为缁宣择定了官家女巧兰。芸娘则嫁给了霖桥。二人终归也算成了一家人,时常见着,然而要去追究从前的事,却发现无从追究,毕竟那时候从没有搭过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芸娘侧过身,垂下眼,从前似有还无的事一齐折在了下巴颏里。

儿女姻缘都是父母说了算,两个人的确没什么可说的。缁宣默了片刻,吸了一口气,苦笑出来,“我就是要告诉你听,我从前到现在的意思,都是你。”

芸娘淡淡斜他一眼,“什么是我?什么意思?”

他托起她两只胳膊将她扳过来,“我不信你不明白。”

芸娘心里敲着鼓,以为是担心被人撞见,可她连眼也忘了转,只顾着盯着他看,倒像是一种等待。

从前他们没讲过话,后来嫁到李家,倒是说过些话,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琐碎。要紧的话都隔在肚子里,她以为他把从前忘了,或许从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她会错了他眼底的意思。

今番看来,她无数夜里苦思冥想的问题不见得是多余。她暗暗高兴,不敢表露出来。

缁宣急得一身汗,“你要是不明白,我这些年的苦就白受了!”

“你受了什么苦?”

芸娘偏着眼睛,忽然潸潸泪下,想到自己的苦,“你有妻有子,好端端的在那里,能受什么苦?”

缁宣看见她的眼泪,倒笑了。外人不了解,以为他们过得好风光,一个是李家的大爷,一个是李家的二奶奶,触手就是富贵荣华。然而那种苦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但现在明白了,原来彼此都一直受着同一份苦。

一阵强烈的悸动扑来,使他扑去将她拥住。两个人一时无话,都只剩哭。

忽然芸娘将他推开,拂了拂裙子,“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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