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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塵頭痛地拆解著紛雜的氣息,終於在一團混亂里,摸到了一條微弱的線索。
順著這根線索的指引,晴塵來到了之江稻荷神社的門前。
他的耳朵動了兩下,尾巴機警地繃直,純白色的毛毛炸開,顯得大尾巴更蓬鬆了。
神社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抬起手,指尖輕扣,只聽得空氣里「噼啪」一聲,亮起了幾簇幽藍色的狐火。
狐火的亮度和人類的燈光比顯然略微遜色,但照亮這漆黑一片的神社綽綽有餘。
狐火在他指尖縈繞了片刻,像是獲得了獨立的意識,漸次向內飛去。
火光四處查找,幾乎把每個角落都翻了個遍,最後集體圍聚在本殿的一隅。
晴塵彎著腰進了門牌倒塌橫亘在門口的本殿。
房間裡,狐火緩緩墜落,在地面上聚集。
藍色火光的映照下,晴塵看清了倒在地上的禮枝。
他走上前去,探了探她的呼吸。
溫熱濕潤的人類的呼氣觸碰在了他的指骨。
他放下心來。
隨即,他就自嘲地笑笑。
「我這是在做什麼。」
人類的脆弱,千百年來眾神有目共睹。他自誕生的那一刻就明白在與時間一樣漫長無盡頭的生命里,從來都只有離別是永恆的主線。
他摸摸禮枝的頭髮,單膝跪在她的身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在身邊打了一層結界之後,即便是人類的實體,也可以逃脫凡人的眼睛。
他得以順利地將禮枝帶回家裡。
將將把她放下在沙發上,她就醒了過來。
四目相對,空氣一瞬間開始凝固。
禮枝揉了揉發熱的太陽穴,「你回來了。」
晴塵坐在她的身邊,神情自若地回復了一聲「嗯」。
看樣子是並不打算提及她正在期待的話題。
那麼。
禮枝開門見山,「我那天見到的人,是迦羽夜吧?」
晴塵的耳朵有了些微的下垂。
「又是筑紫告訴你的嗎?」
禮枝下了沙發,轉到晴塵的身前蹲下來,雙手扶著他的膝頭,暗暗使力。
「這不是重點。」
「哦?那麼你要問的是什麼呢?」
「迦羽夜恐怕不是伏見稻荷大社的普通神職吧?」
晴塵頓了一會兒,手指敲敲茶几的桌面。
拓雲和早霧心領神會地送來了剛沖好的抹茶。
晴塵素白得幾乎和瓷杯一樣的手握住了茶杯,道:「她怎麼不是普通的神職呢?普通的血肉之軀,普通的壽命,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