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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的反派他肯定是个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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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萧亦衍偏要扶她,抬手去搀许迦叶的胳膊。

许迦叶何其敏捷,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将身一转避开了他的手,脚踏车板一跃下了马车,寒风鼓荡衣袖,飘然若仙,眸光沉凝如渊,威势迫人。

众臣见到许迦叶的身影,神情皆是严肃了几分。

立于前方,濯濯如春月柳的丞相沈徽对她微一颔首,许迦叶亦点头致意。

萧亦衍赏了裴玄澈几记眼刀,下了马车行至许迦叶身旁,低眸凝望她。

只见她脸上未见病容,反而有一种奇异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容光焕发,如同开至荼蘼的花朵,转瞬即逝的烟火,实为人间至美,却使人心生不详预感。

萧亦衍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声音和缓道:“朕为你摆了庆功宴。”

“谢陛下。”

许迦叶一边回应,一边用余光向后看了一眼。

萧亦衍眉头蹙了起来,见许迦叶穿得单薄,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准备披在她身上。

许迦叶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习武之人火气旺,穿不了厚衣服,让陛下见笑了。”

低温可以延缓疯疾的发作,大夫说不清这是什么原理,她也不深究,索性维持了少衣、用冰的习惯。

她也是真的火气大,见萧亦衍这般故作姿态,很想给他一拳。

萧亦衍见许迦叶又一次躲开,不光用眼神瞟裴玄澈,还朝他的方向挪了过去,周身的气压低了不止一度:“到朕这边来。”

许迦叶敷衍地向前挪了半寸,以示对皇权的敬畏。

萧亦衍确实很反常,要知道从两年前开始,他便从未单独召见过她,她有事求见,他亦每每避而不见,今天又是城门相迎、又是为她披衣的,跟被夺舍了一样,蹊跷至极。

萧亦衍快被她的态度气笑了,他走到许迦叶面前,用大氅把她裹住,系带子时用足了力道,狠狠地打了个死结。

许迦叶眉眼平和、心中冷笑,礼贤下士都不会,还指望臣子心悦诚服地效犬马之劳,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但凡她灭了蛮族后还有几年活头,轮不到萧亦衍鸟尽弓藏,她都要先把这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狗皇帝拉下马。

可惜了。

萧亦衍抬手搭上了许迦叶的肩:“与朕同乘一辇。”

许迦叶固辞不受。

二人三请三辞,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内侍蒋辉连忙上前几步打了个圆场:“陛下,侯爷在马车里闷了一路,骑马正好能透一透气、松快松快。”

他为什么要站在侯爷这边劝陛下?这不是背主,是因为他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个比陛下还要犟的犟种啊,不光犟,还疯,真要发作起来,场面能难看到什么地步,他不敢想。

萧亦衍听见“闷了一路”

四个字,脸色隐隐有些发青,他眼锋如刀,冷冷睨了站在许迦叶身后的裴玄澈一眼,对许迦叶说话时尽可能柔和了语气,醋意却难抑。

“卿愿意和这个以色侍人之辈同乘一车,却不愿与朕同坐一辇?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你迟迟不应允,是在等着朕跪下来求你吗?”

许迦叶一直以来都觉得萧亦衍虽然淡漠了一些,但勉强算是个正常人,没想到发起癫来简直没完没了。

她徐徐绽放一个笑容,挣脱开萧亦衍搭着她肩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往萧亦衍身前的地上瞧了一眼,没有说一个字,但想要传达的意思很明显——

你跪吧。

萧亦衍硬生生被气笑了,向前一步重新逼近了许迦叶,俯身附耳在她耳畔低声道:“总有一天朕会跪的,但不是现在,爱卿不必心急。”

许迦叶只觉得莫名其妙,再一次拉远了与萧亦衍的距离。

萧亦衍见许迦叶睫毛轻轻颤动,一时间手痒难耐,他搓动了一下手指,按捺住了心思,一甩袍袖,转身朝御辇处走去。

他身体里那个阴魂不散拦阻他见她的灵魂近来销声匿迹,想来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亲近她,不急于这一时。

萧亦衍走到一半,回头看了许迦叶一眼,见她与裴玄澈并肩站在了一处,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还不快跟上?既然不想坐轿辇,那就骑马跟在朕身侧。”

这世上只有他才有资格与许迦叶并肩而立,裴玄澈不过是许迦叶养着的小玩意儿罢了,也敢如此僭越,简直毫无自知之明。

现在处置了裴玄澈算不上他的本事,还会让许迦叶同他离心,等他有了名分,定要用枕边风吹得许迦叶意乱情迷、难以自持,心甘情愿为他空置后宅、遣散面首,他倒要看看这个狐貍精到时候还怎么猖狂。

城门大开,绵延不绝的队伍鱼贯而入,许迦叶跨上了无影马,无视了御辇上的皇帝看向她的视线,目不斜视,骑马行于御辇左侧,银鞍绣障,飒沓如流星。

按本朝惯例,皇帝出行,街道两旁的百姓无需避让,更不必跪迎,他们三三两两群聚在一处,向大军投来或好奇或崇敬的目光,女子们望向英姿飒爽的女将士们,与同伴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歆羡。

跨马而行的许迦叶吸引了最多的注目,男女老少都怔怔地看向她,只一眼便如同被摄了魂魄。

“若能再离得近些一睹镇北候风采,我便是即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一个文雅的女子痴痴地道。

“镇北候以前经常来我家的书肆看书,有时会与我闲聊几句,平易近人得很。”

有些矮胖的中年人笑道。

有人斜睨了中年人一眼:“少胡吹大气,侯爷奴仆众多,取用无一不精,哪里用得着自己出来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