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将计坑日酋 就计明心志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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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集安县城，日军联队指挥部，联队长青木元仁大佐确实让双头鹰游击队气惨了，支那人不是一直崇尚仁义礼智信吗？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不都是膜拜关云长以“义”
字为座右铭吗，怎么能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竟然胆敢在皇军对他们动手之前单方面无故擅自撕毁协议，还卷走了价值数百万元的紧俏军用物资，让他刚刚有些缓和的个人财政情况再次严峻恶劣起来。
青木元仁没法不气急败坏，自打收编了双头鹰游击队后，双方的贸易往来做的越来越好，开始双头鹰游击队还是先付款后接货，做过几单后改为下订单交定金，货到付尾款，最后为了方便，展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到三个月做了二十多单生意，没出现一次问题，生意越做越大，从一单几万元做到一单几十万元，王氏兄弟一直以黄金银元付现，信用是出奇的好。
青木元仁和酒井立男对双头鹰的防范之心越来越弱，让巨大利益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眼看武汉战役快要结束，财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他们就想着再捞几笔大的，所以对这次双头鹰下的二百万元紧俏物资的订单不疑还喜，这才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这批物资里有伤兵医院里的大批急需的麻药、磺胺、盘尼西林等贵重药品，他们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把这批药品给伤兵医院补齐，月底从武汉地区会运来上千名重伤员，到时候伤员无药可用会出大麻烦，国内的亲戚已经联系好了药品就等着这里的钱了，只要邯郸的大友商社收到钱出电报，国内的亲戚就能拿到货，不到十天就能运到集安，绝对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赚到四倍的利润，现在被双头鹰黑了个狠的，酒井还好说，青木是无论如何拿不出几十万银元的购药资金，只能让岳丈再次借高利贷。双头鹰这条贸易线断了，以后如何挣钱也成了大问题。想到这里青木就感到眼前黑。
青木和酒井悔恨交加，当初招抚双头鹰的本意并不是要靠双头鹰财，而是想行骄敌之计，所以只要王会彪提出的条件，不管难易俩人都答应了，甚至给双头鹰的货物价格比市场价格低了一大截，目的就是让双头鹰尝到甜头失去警惕，要把双头鹰诱骗下山，离了老巢的鹰甭管有几只脑袋也就是只鸡，分分钟就能斩掉鸡头，他们早就该对双头鹰下手的，可是跟双头鹰的交易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能赚更多的钱，这让他们犹如吸了鸦片烟一样上了瘾，总是想要再做一单，一单做完后又想再做最后一单，早已忘了就在今年4月就是这只双头鹰曾经袭击了县城让他门蒙受了巨大损失，这才过了半年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与虎谋皮，实属脑残加猪油蒙心。更让青木和酒井惊怒交加的是双头鹰阴了自己不算，还大肆宣扬，竟然留下标语和落款，甚至用电台对外广播，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行为，是向大日本皇军挑战，向1o8师团挑战，如不应战就会让帝国军旗蒙尘，让谷口师团长蒙羞，他们俩人的军人生涯也就要到头了，必须报复，必须踏平磨盘山，把王氏兄弟挫骨扬灰，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一线回旋的余地。
邯郸城的谷口元治郎中将这几个月对青木元仁还是比较满意的，青木这家伙打仗不行，捞钱的本事不小，这三个月他已经得到了青木过1ooo万日元的孝敬，如果手下都像青木，那他回国后就能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了，所以对青木元仁的物资补充都是优先足量供给，对往长治运输的物资损耗睁一眼闭一眼。却没想到青木的生意下家——一帮被收编的土匪武装竟敢坑大日本皇军，简直是胆大妄为，怪不得中国古语里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说，这帮土匪真的是活腻了。对于谷口中将来说对付八路军还是有些慎重头疼的，土匪吗还真没放在他眼里，即使是双头鹰土匪武装，那也是乌合之众土鸡瓦狗，以前觉得没必要拿出精力对付他们，现在这帮土匪不但袭击了师团的运输队，还用电台公之于众，这就是在抽他谷口的脸，让他在6军部丢脸，只有灭了双头鹰武装，才能把脸面找回来。
故此，当青木元仁请求增兵清剿双头鹰土匪时，谷口中将当即就同意了，谷口中将在山西跟八路军129师打过大半年，深知太行山沟涧纵横山峦叠嶂，地势非常复杂险峻，不少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对付占有地利优势的土匪，炮兵是绝对的利器，谷口除了给青木元仁增派了一个步兵大队、一个警备大队外，还特意给青木拼凑了一个炮兵大队，包括一个有4门山炮的中队和一个有8门九二步兵炮的中队以及一个挽马运输中队，加上青木联队现有的8门九二步兵炮和16门六零迫击炮，足以将磨盘山轰平。
杨毅带人将活的贾进才和死的赵四星带回土山给烈士们献了祭，完成了血誓，就开始准备应对鬼子的报复。
邯郸的日军一到集安，柳林就让巧儿用电台把消息给了杨毅，以现在双头鹰一大队的实力，加上磨盘山山谷的地形，歼灭两三千日军步兵不易，但挡住日军不难，日军有2o门威力强大的山炮和步兵炮，磨盘山的地形优势就被削弱了许多，杨毅亲自用过步兵炮，那东西对付2ooo米的目标是大杀器，既能直射又能曲射，威力比迫击炮大数倍，然而鬼子的山炮又比步兵炮厉害多了，有效射击距离能达到7ooo米，炮弹打过来，望远镜都看不到山炮的位置，而且炮弹重量比步兵炮重了一倍，炮弹落点几十米都在杀伤范围之内，现在青木元仁有4门山炮16门九二步兵炮，游击队要守住磨盘山非常困难。
要想让磨盘山转危为安，关键的关键是如何对付青木元仁这2o门大威力火炮。两军交锋消灭对方火炮的最好办法，是己方有更强大的火炮，可是双头鹰游击队现在只有两门步兵炮和十几门迫击炮，步兵炮射距比山炮小四倍，别说干掉敌方的山炮，连拿出来用都不敢，只要己方炮弹一出膛，鬼子就能测出己方的炮兵阵地位置，山炮炮弹打过来，自家的宝贝炮兵瞬间就得玩完。所以像上次在沙石峪拼掉鬼子炮兵的做法是行不通了。另外杨毅还有个大心病，就是鬼子还有邯郸机场的飞机，那东西只要在5oo米以上高空扔航弹打机枪，自己的队伍就只能干挨打，敌机高空轰炸虽然对战壕和防空洞的步兵威胁不太大，但对付自己的炮兵阵地就是小菜了，沙石峪一战柳铁柱的炮兵伤亡殆尽全是拜鬼子的飞机所赐，所以这一次磨盘山保卫战决不能轻易动用自家的炮兵。
如何应对鬼子的炮兵和飞机的轰炸，自家没有更厉害的远程火炮和高射炮，那就只能用非正常手段，这两个月杨毅跟着孙玉明学军事，好多战例都是三国演义的重要战事，杨毅非常喜欢徐庶、孔明、6逊这些智将儒将，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以弱胜强，杨毅对磨盘山主峰和磨盘山谷的地形地貌自然环境非常熟悉，跟孙玉明一起反复推演后，确定了这一仗的迎敌方略。
午饭后孙玉明、邱宇亮、杨静、林颖带着十几个医护兵和电讯兵骑马出村奔向磨盘山，杨毅、柳杏儿和伤愈的雨燕带着16个特长班学员骑马去了鸡鸣山。
翌日清晨，青木元仁和酒井立男率领大队人马出了集安西城门，浩浩荡荡杀向磨盘山谷。对于此战，青木和酒井二人现在是信心满满底气十足，守卫县城有日军宪兵中队、警备大队将近一千人，还有5oo人的特务队，绝对万无一失。
而进攻磨盘山的部队更是阵容强大，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经痊愈伤员补充已经满编，谷口将军又给了他一个步兵大队，光是用于进攻的步兵就有33oo多人，再加上一个炮兵大队又一个重炮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一个辎重大队，总共有45oo人，另外齐装满员的治安军警备旅也开了出来，接任贾进才的是马甸镇大窑主李聘三，这家伙两个月前带着千人规模的护矿队归顺了青木元仁，青木给了他警备旅副旅长兼二团长的职位，贾进才死后，李聘三顺理成章坐了警备旅第一把交椅，警备旅三个团有5ooo多人枪，虽然没有火炮，但是有12挺卅节式重机枪，33挺捷克式轻机枪，弹药充足，加上李聘三刚就任旅长准备报主子的知遇之恩，立功心切，作为炮灰部队也是一只生力军。青木大佐和酒井大佐经过这三个月跟磨盘山的交往已经掌握了准确的信息，双头鹰游击队有将近两千人，有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土匪枪法不错也比较能打，不过在远距离的炮火下，再好的枪法也没用，双方兵力对比五比一，这一仗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治安军在前，日军联队随后，接着是炮兵、辎重兵，最后是邯郸的日军步兵大队垫后，大部队行进了整整一天，终于到达磨盘山山谷入口，按说12o里路有六七个小时也就走到了，可是重达千斤的山炮，靠挽马拖拉，在崎岖狭窄的山路实在是难以行走，不少地方还得靠人力推拉，四门山炮就是四个活祖宗，怕震动怕磕碰，一路上净迁就它们了，不过青木元仁也不是很着急，这次攻打磨盘山不用突袭，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捷径都没意义，大兵压境铁锤砸鸡蛋用不着玩虚的花活。青木元仁也不怕双头鹰提前得到风声逃跑了，太行山的各股绺子早已划分了实力控制范围，没人愿意引火烧身，磨盘山是双头鹰游击队的老巢，双头鹰离了老巢就是虎落平阳，不用皇军剿他，就是太行山的各路土匪黑吃黑就能把双头鹰吃的连渣都不剩，双头鹰只有灭亡一条路。
看看天色已晚，青木元仁下令封锁山谷出口，在山口外扎营休息，一夜平安，没受到双头鹰的骚扰，第二天黎明时分部队吃罢早饭，青木元仁命令治安军警备旅率先进入山谷，他的联队跟在治安军后面，有督战观察的作用，炮兵部队紧随跟进准备为治安军进行炮火支援，后勤辎重队移入山口内侧扎营，邯郸的日军步兵大队没有开拔，一是驻守入山口保护进攻部队后路，二是作为预备队。
这也是青木元仁的无奈之举，谷口将军支援他的部队是客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投入战斗，自己的联队损失多少自己可以掌握上报情况，客军有直接上报将军的权限，那些人给将军的报告能直接影响将军对自己的评价，所以对客军只能客气加小心使用，好在他自己的部队力量也不弱，更有身后的强大炮火支援，拿下磨盘山如探囊取物，这个功劳青木也不愿意让给客军。
进了山谷，青木元仁现谷底溪水水流细小几乎断流，好在向前三里左右有个不大不小的水潭，山泉清澈见底，万人使用十天半个月没问题，酒井立男怕土匪在水里搞花样，先拉过两匹驮马饮用了潭水，接近中午两匹马都精神得很，没有任何异常，酒井大佐安排辎重部队就近扎营，委派专门哨兵看守水潭，防止土匪搞破坏，他深知大部队在山地作战，水源甚至比弹药粮食还要重要，酒井立男熟读三国，可不想当马谡那样的悲剧人物。
后勤安排周密，先锋积极奋进，主攻部队和炮兵部队在磨盘山头道山门关口两里地的位置停了下来，开始构筑阵地工事，炮兵们选择合适炮位架设火炮。
待一切准备妥当，太阳已到正南，日伪军吃饱喝足，各就各位，青木元仁一声令下，8门步兵炮率先开火，两试射后就是一个基数的连续射，双头鹰寨门寨墙顿时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对方阵地凄厉的惨叫声透过爆炸间隙传到青木元仁的耳朵里，让他分外舒心，手下官兵也是兴奋不已。
4o炮弹打完，青木元仁指挥刀一挥，前出五百米的治安军前锋营开始冲锋，一个营的伪军在身后日军督战队机枪的逼迫下嚎叫着冲向寨门，可惜寨墙前有一道三米宽三米深的壕沟，刚才炮击的并没对壕沟造成多大破坏，经过校准的炮弹落点基本上都打到寨墙上和寨墙后面去了。伪军前锋营却没有携带木板云梯之类的过壕沟器材，这时候寨墙上开始66续续的有步枪射击了，枪声不密充其量有三四十杆步枪和几把盒子枪，但是枪法很准，片刻伪军先锋队就倒下了五六十人，伪军们立刻卧倒各自找掩蔽物藏身还击，实在找不到掩蔽物的就把身边的死人摞起来挡子弹，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青木元仁和手下都很惊奇，在刚才那轮炮火中土匪竟然还有这么多幸存者，而且还能抵抗，这帮土匪还真是有些运气和勇气，不过也就是这样了，看看寨墙上的抵抗，土匪最多也就剩下5o来人枪，已经翻不起大浪，寨墙被轰开了两个缺口，只要越过壕沟，连寨门都不用夺就能进入寨子，李聘三对青木元仁说提前不知道有壕沟，准备不足，下一次准备好了，必然能攻陷敌寨。青木也知道治安军能打成这样，表现已经不错，鼓励了李聘几句，让信号旗手给伪军前锋营出撤回的信号。又让后备队立即砍树制作跳板，以备在日落前起总攻。
孙玉明这个军事专家把敌人的进攻模式和阵势的排列考虑到了，他知道，任何敌人只要有条件，在攻击已知阻击阵地时，都会先用炮火轰击，一是扫平障碍二是削弱敌方阻击力量三是给己方突击士兵壮胆，炮火轰击后，不会立即用大部队攻击，一定会用小部队试探攻击，其作用是检验炮火轰炸效果，摸清敌方残存火力点探明主攻路线，以后的攻击就会是真正的大部队进攻。
孙玉明昨天一到磨盘山，就跟王会彪冯建光纪逢春研究了周密的防守反击计划，在计划中他在寨墙放置了一个小队三十几号人警戒，大部队都撤进安全地域躲避炮击，而守寨墙的小队没有好的防炮办法，孙玉明让人砍了大量粗大的树干圆木斜靠在寨墙根密实的捆扎固定住，跟寨墙形成一个倾斜式防护棚，敌人打炮时警戒小队就钻进墙根护棚防炮，敌人停止打炮就上寨墙抵抗，扛挡不住就请求支援，援兵顷刻就能到达。所以鬼子第一轮炮击时，对守卫寨墙的小队几乎没造成什么伤害，实在要说有伤害的话那就是耳膜和精神，游击队战士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炮弹跟下饺子似的往下落，炮弹片打的木桩子乒乓乱响，巨大的爆炸声把耳朵都震聋了，大多数战士吓掉了魂，没命的呼嚎惨叫，要不是有心理素质高的班长们的弹压，估计逃出护棚的不在少数，就这样尿裤子的战士也有五六个。等敌人炮声停了，能爬上寨墙的没几个人，大多数战士都脚打哆嗦腿软，老兵班长们连推带拉才把战士们弄上寨墙，要不是有壕沟挡着，敌人先锋营早就从寨墙的豁口冲进来了。一看敌兵就在眼前十米之内，战士们马上恢复了神智和勇气，这段时间的枪法训练就看出了效果，越打越轻松越打越提劲，直到敌人先锋营丢下了小一百的尸和伤兵撤退到步枪射程以外，防守战士才牺牲了一个伤了三个，这下寨墙的警戒小队可兴奋大了，又是欢呼又是跳跃。
王会彪和纪逢春亲自带着一大箱银元和担架队过来慰问，一个战士5块现大洋，班长1o块，小队长2o块，伤员3o块，牺牲的1oo块，赞美之词伴随着手锤巴掌打的战士们心里热乎乎，当王会彪问他们是不是需要撤下去换别的小队上来时，战士们一个个急的脸红脖子粗，连两个轻伤号也哭着嚷着不下去。
王会彪知道这个小队算是在炮火中练出来了，有他们在，抵抗敌人下一步的大规模进攻就有了把握，笑着答应他们留下来，不过说明下一次敌人的攻击规模会很大，再让两个小队上来，要他们每个人带两个新人，许诺打退敌人进攻后带人的师父多奖励2块大洋，战士们兴奋的嗷嗷叫，连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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