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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酸菜白肉血肠锅椒盐花卷(第3页)

锤肉什么的看上去一点也不难啊

她显然忘了自己前两天蒸馒头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随着木锤敲打,原本结实方正的狼肉逐渐转换为崭新的柔软的质感,在白星眼皮底下一点点垮塌,声音也从清脆变得沉闷。

筋脉断了。

光看着它软趴趴的样子就不难想象入口即化的温柔触感。

此时的书生看上去真像高处不胜寒的绝世高手,而灶台和案板之间就是他的主场,所有人都要退避三舍。

刚吃过早饭不久的白星已经觉得有点饿了。

事实证明,只要厨艺好,差不多的食材都能变成美味

锤烂的狼肉切成四方大块,以清水反复冲洗后加入足足的黄酒和葱姜蒜等大料腌制一个时辰,空锅煎出部分本身油脂倒掉。等到了这个时候,狼肉本身的腥臭也已经去的差不多。

再以宽油滑锅,葱姜蒜爆香,冰糖炒出糖色,大火滚开后小火慢炖一个半时辰,汤汁浓郁、肉质酥烂绵软,棕红色的酱汁泛着可爱的油光筷子轻轻一戳就透了个大洞

两人就着一锅红焖狼肉,吃掉了所有剩下的豆腐鸡蛋粉丝木耳大包子

事后孟阳却有点懊恼,“唉,要是有米饭就好了。”

那锅底的一点肉渣浓汁正好浇饭的么

失策,失策了

白星偷偷打了个嗝儿,暗自记下

米饭

小院是临街第二家,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靠东墙的位置有一颗高大的柿子树,大约有三四个人那么高,粗壮的枝条豪放地向四周延伸,有几根已经越过墙头,落到邻居家去了。

树上沉甸甸挂满了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双层柿子,橙红色的柿子皮在阳光下微微亮,像挂了满树的红灯笼。

白星以前见过这种柿子,必须要熟透放软了才好吃,不然会很涩。等熟透之后,柿子肉就会变成浓郁的果浆,剥开皮凑近了猛吸一口,甘甜的味道便充满口腔。再有一片片筋肉组成的果瓣,微微透明,咬在嘴里咯吱咯吱

她正想着,阿灰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张嘴往坠下来的一颗生柿子上啃去,片刻之后,却又蹦着跳着呸呸吐了出来。

白星忍俊不禁,随手挑了几个轻轻捏了下,现已经开始慢慢变软,“再等等吧,过几天就好吃了。”

植物天生具备对气候的敏锐度,比方说柿子,下雪之前差不多就都约好了似的熟透了。

阿灰将两片厚嘴唇吐得噗噗响,无比惊恐地后退,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骗马,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果子

白星心情很好地轻笑出声。

临时摘了眼罩后,一蓝一黑一双异色瞳便在阳光下闪闪亮,晃动着细碎的愉快的光。

屋子里各色大件家具都是齐备的,虽然因为太长时间无人居住而落了一层尘土,但可以看出前任主人将它们保养得很好。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长年累月的沉闷味道,白星刚一推开门窗,门框上便落下许多灰尘,随着她的走动,那些细小的尘埃便游鱼似的在斜射进来的光柱下欢快游动起来。

冬半年午后的阳光正好,斜斜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坦。

周围很安静,白星茫然地盯着看了会儿,忽然久违的疲乏起来。

行走江湖自然没那么多讲究,风餐露宿乃家常便饭,她只将那张空荡荡的雕花大木床简单擦了擦,然后把在关外穿的皮裘做铺盖,直接搂着刀躺了上去。

再然后,她就被擅自闯入的阿灰咬着衣角拖了起来。

哦,差点忘了,还没安置祖宗。

小院分两进,第一进里就有现成的马厩,对面则是存放农具的杂物间,很便利。

因为太久没人居住,马厩虽然是好的,但里面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没有。

阿灰以主人的姿态进去溜了一圈儿,然后朝着积灰的食槽打了个响鼻,望向白星的眼神中清晰地流露出一种含义

给大爷上马料要最好的

白星用力捏了捏眉心,认命地重新戴上眼罩转身出门,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果然带回掺了豆子的上等马料和一车干草。

马匹价高难养,寻常百姓人家所用家畜多以牛驴骡为主,好马就更少。桃花镇上舍得喂养这般精饲料的饲主都是有数的,白星一口气要了两麻袋八十斤,几乎将店内库存清空,店主都快美坏了,还特意给每斤便宜了两文钱,希望拉个长期的回头客。

桃花镇生活安逸,人工也不贵,只要家住城内,买多了东西店家还会送货上门。若是买家高兴,随便打赏些也可;若是不乐意,便是不给也行。

白星的领地意识很强,不愿生人入内,只叫人在门口卸货,又抓了几个铜板将人打走,自己将东西扛进去。习武之人力气很大,这点货物不算什么,她一手提着一个麻袋,不过三趟就搬光了。

取些马料放入食槽,白星又给小祖宗在马厩内铺了干草。关内的草不如关外的有嚼头,但豆子很香,身后的阿灰惬意地甩着尾巴用餐,将几只苟延残喘的蝇虫抽昏过去,美滋滋看着自己的新家呈现在眼前。

内院有水井,水桶还是好的,但连接水桶和辘轳的绳子却早已风化,一碰就碎。白星用刚才捆干草的绳子重新系了,先将里面的枯枝落叶捞干净,提了几桶将水槽刷了两遍。

井水很清澈,日光下波光粼粼泛着涟漪,她用手捧着尝了口,只觉也像这座小镇一样,温温柔柔的,带着点暖意和甘甜。

没毒。

她向水槽内重新注入清水,然后又被阿灰磨着讨了一个苹果去。

这小畜生,惯会享受的。白星顺手替它刷了刷毛,仿佛能感觉到柔韧结实的流线型肌肉下血液流淌的动静,又轻轻掐了下大耳朵。

阿灰嘎吱嘎吱嚼苹果,被掐耳朵也不恼,反而带点讨好和调皮地拱了拱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