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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立繪委委屈屈地縮在設定集邊角,動作死板僵硬,畫風潦草粗糙,寥寥兩句話便介紹了他的生平。
「嵇靈,大荒琴聖,擅音律鼓琴,長居廟山之上,懷中抱一古琴。傳說他手中的古琴乃上古神樹扶桑木的枝條所作,琴上有四字琴銘《太古遺音》。」
文字介紹下面是個Q版小人,手中抱著一把金光燦燦的古琴,琴上有《太古遺音》四個大字。
嵇靈咦了一聲,心道:「居然沒說錯。」
雖然這遊戲畫他畫的很不走心,但資料都是對的,嵇靈確實有大荒琴聖的稱號,武器是把古琴,琴是上古神樹扶桑木的枝條所作,背面刻有琴銘《太古遺音》。
他翻的認真,王程軒昏昏沉沉地抬起頭,搭話道:「你知道這個遊戲?」
嵇靈嗯了一聲。
何止知道,他就是這遊戲的角色卡本尊,玩家抽不中ssR的怨念全堆到了他這裡,害得他苦不堪言。
聽他這麼說,王程軒有點興奮:「現在喜歡神話傳說的人不多見了啊。」
他從椅背上坐直身體:「要我說,現在快餐文化太多了,還是應該多看有深度的東西,比如《山海經》什麼的。」
嵇靈奇道:「既然你喜歡神話,為什麼將嵇靈設定為R卡?他和白澤是一個等級的。」
花襯衫介紹王程軒的時候,說他喜歡神鬼志怪的故事,王程軒自己也提到了山海經,那他應該了解嵇靈和白澤實力相仿,地位相當,嵇靈有點好奇,他是出於什麼樣的考量,使得兩張卡牌的差距如此巨大。
聞言,王程軒嗤笑一聲,揮手不屑道:「白澤是上古神獸,嵇靈是那根蔥?他怎麼配和白澤相提並論?」
嵇靈:「……」
他不得不為自己辯解兩句:「嵇靈也是僅次於太古三尊之下的仙神,常年伴隨扶桑君左右。」
太古三尊分別是日主、月主和淵主,分別掌管日月與淵,是這天下最顯赫的神靈。
而在三尊之中,又以日主扶桑君的地位最為顯赫。在神話傳說中,扶桑樹是「天下至高之樹」,上可通九淵,下可通三泉,而太陽便高懸於扶桑神樹的枝條之上,扶桑君因此得名。嵇靈能常年伴隨扶桑君左右,足見他地位不凡。
王程軒再次嗤笑一聲:「扶桑君?扶桑君又是哪根蔥?」
嵇靈:「……」
他默默轉開臉,拒絕和王程軒交流。
傅楊絞盡腦汁,想要參與進對話中,可惜他實在不知道『扶桑』『白澤』『嵇靈』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完全插不上話,只能沉默著打方向盤,隨著夜色漸濃,瑪莎拉蒂在城市繁華的街道上打了個彎,轉入神女山的盤山公路中。
夜幕之中,神女山的山峰影影幢幢,宛若覆壓的巨手。
景南市是丘陵地貌,山峰多且起伏,神女峰是最高一座,伴有諸多矮小的側峰,盤山公路上有很多隧道,最長的一條足足兩公里,名叫神女隧道。
半夜十二點整,瑪莎拉蒂準時經過神女隧道。
山路上空無一人,隧道中的燈陰暗幽微,車道在視線盡頭收束成漆黑的圓洞,活像什麼巨獸張大的嘴。
王程軒靠著椅背睡覺,汽車開出三百米,他忽然一哆嗦,伸手抱住胳膊:「我怎麼感覺有點冷啊?」
傅楊不以為意:「可能夜間降溫了吧?」
他殷勤脫下外套,遞給王成思:「您穿?」
王成思也不客氣,披上來穿好,他打了大大一個噴嚏,擦著鼻子道:「這隧道真黑啊,景南市的財政已經差到交不起公路電費了嗎……」
這條路他經常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往日的燈光要明亮一些,今日的路燈則忽閃忽閃的,不像是22oV交流電供給的穩定光源,倒像是燈籠里搖曳的燭火。
話音未落,隧道的燈劇烈的閃爍兩下,忽然啪的一聲,滅了。
瞬間,隧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王程軒忍不住爆粗:「操。」
傅楊一腳剎車,瑪莎拉蒂急停在隧道中央,此時他們前後俱是一公里長的隧道,黑漆漆看不見盡頭。
整整兩公里,只剩下了車燈一個照明源,就像是漆黑大海上的孤島,求助無援。
車燈的亮度有限,堪堪看清前面十幾米,傅楊看了眼手機,12:o3,他踩下油門,安撫道:「沒關係,大概是停電了,也就只剩下一公里了,我們開慢點,馬上就開出去了。」
王程軒的酒醒了一半,他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死死盯著前方,等待隧道的盡頭出現在視線里。
跑車慢慢的行駛起來。
五分鐘後,王程軒嗓音顫抖:「我們走了多久了?」
五分鐘一公里,別說是以度著稱的瑪莎拉蒂了,就算是騎自行車,他們也該騎出去了,但是隧道一直黑洞洞的,看不見盡頭。
他哆嗦著去摸手機,點亮屏幕,看見那清晰的12:o3,微微鬆了一口氣。
王程軒:「我們可能是太緊張了,太緊張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的慢,其實沒走多少路嘛哈哈哈。」
但是車內寂靜無聲,沒人附和他。
王程軒望旁邊看去,傅楊一聲不吭,他臉色慘白,死死地盯著駕駛位的儀錶盤,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怖的事情。
王程軒毛骨悚然,他戳了戳傅楊的肩膀:「喂,你怎麼不說話?我說得對不對?就是我們太緊張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