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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第1页)

山休怔怔地望著林笑卻,小心翼翼地問:「主子不會拋棄奴才,對嗎?哪怕奴才做了錯事。」

林笑卻心中酸澀,卻還得扮演不知情:「嗯,說吧,你做了什麼,這樣發起狂來。」

山休驀地垂下眼,默了好一會兒,才編了個理由胡謅過去。

「就這事,值得你如此?」林笑卻扶山休起來,這次他倒沒犟,「臉腫成這樣,下面的人看了笑話。」

林笑卻找到放藥膏的地方,久病自醫,他住的永安宮裡別的不少,藥卻最多,各種類都快齊全了。

他擠了藥膏給山休擦,山休不該勞煩主子的,可他無法拒絕林笑卻這一刻的柔情。

林笑卻靜靜地認真地擦藥,眼眸里泄露出的憐惜,讓山休只覺死也甘願。

山休問:「主子,您為什麼待奴才這般好?」

林笑卻道:「那你為什麼待我這般好。」

山休怔道:「伺候主子,是奴才應該做的,算不得好。」

林笑卻將藥揉開,山休強忍著疼不出聲,林笑卻手上力度輕了些。

他知道在古代社會,君臣主奴尊卑,可這不代表他就能心安理得享受別人待他的好。

沒有人生來應該伺候另一個人,山休成了他的奴,是命,可山休待他的好,不關乎命,只關乎山休一顆真心。

他道:「山休,我給你的些許關懷,只是上位者隨手為之,指縫裡漏的罷了。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該多為自己打算,而不是傻傻地認為,我會對你好。」

他只是一個任務者,就算死了也不是真的死在這裡。這個世界於他來說,只是暫時的落腳處。

可山休,卻是紮根在這個地方,離不開逃不了,死也只能死在這裡,黃土一抔,日月輪轉,幾百年後,誰還會記得若干年前一個地位卑賤的太監。

歷史的長河裡,淹沒了不知多少無名無姓之人。生時或許占了幾個漢字當名,死後成了無墓屍骨,連名字也得還回去。

山休死了,大概也沒人為他立碑。只草草拉出宮外,亂葬了事。

折騰了一天,到夜間林笑卻發起燒來。

守夜的小太監慌亂地請了太醫。林笑卻燒得昏昏沉沉,心道這副破身子,只是吹吹風走走站站而已。

他躺在床榻上,覺得渴,還很餓,餓得胃都燒起來。晚上鬧脾氣不吃,這下可真遭罪了。

山休灌了林笑卻一碗藥,聽到林笑卻嘟囔著餓,擦了擦淚,連忙先餵了糕點,又叫小廚房趕快做熱的送來。

林笑卻痛恨死了沒法跑跳的身體,昏昏沉沉竟把跟233的話說出了口:「下一輩子,我要到處走走,成天瘋跑,再不要窩在床上當個廢人了。」

山休聽到林笑卻說下輩子,悲從中來,淚水漣漣,他胡亂抹了抹,又不是哭喪,不吉利。

林笑卻仍嘟囔著,模模糊糊,山休聽不清。他想貼近主子,聽主子想要什麼。

可外面傳來太子到了的聲響,山休只能收斂情緒,迅退了開去。

月夜裡,蕭扶凃將林笑卻抱了起來,問他怎麼又病了,奴才們到底怎麼伺候的。

林笑卻哪能回答他,只嘟囔著什麼蹙著眉頭不舒服。

小廚房做的羮餚送到了,蕭扶凃一勺勺給林笑卻餵了半碗,林笑卻睜開眼迷濛地說不要了才罷休。

後半夜,蕭扶凃摟著林笑卻睡下。

林笑卻清醒了些,說會過病氣的,讓蕭扶凃走。

蕭扶凃摸了摸他的額頭,惱道:「你當誰都跟你似的,弱不禁風。前頭才好,今天又病,下次你再不注意自己身子,孤不罰你,孤叫你滿屋子的奴才嘗嘗,沒伺候好主子的下場。」

林笑卻乏力道:「關他們什麼事,我打小就這樣,你把他們罰了,我沒人用你來伺候啊。」

蕭扶凃道:「宮內那麼多奴才,給你換上十回都成。你要真想孤伺候你,搬回東宮,孤親自照顧你,絕無二話。」

林笑卻推了他一下,沒推動:「殿下在胡說什麼,叫人聽了去,還說我欺負殿下。」

蕭扶凃握住林笑卻的手腕,竟捏著林笑卻手指咬了一口他指尖。

林笑卻半闔的眼睜大了。

蕭扶凃道:「怯玉伮,這才叫欺負。」

林笑卻本就意識不太清醒,現在還被人咬了,他委屈得想冒淚,什麼都不顧了就要咬回去。

蕭扶凃任由他咬,他那病懨懨的哪有力氣,貝齒咬在手骨上跟舔。弄似的。

林笑卻咬啊咬啊咬不動,委屈得直嘟囔:「走,走開,走……」

「孤不走。」蕭扶凃擦了擦林笑卻的唇,「孤走了,你又要胡鬧,成天把自己弄病。」

林笑卻意識又昏昏沉沉的了,只說著讓他走,不要他,走開。

蕭扶凃把林笑卻摟在懷裡,不讓他亂動掀被子著涼。

「孤不走,」蕭扶凃鉗制著林笑卻搗亂的手,「孤看著你。」

「你要是想趕走孤,以後就不要老是病。你病了孤就關著你,做你的牢頭,罰你,嚇你,什麼都不讓你做。」蕭扶凃感受到林笑卻微燙的體溫,咬牙道,「只能綁在床上,看你還敢不敢淘氣。」

林笑卻什麼都沒抓到,就抓到個淘氣的話尾,走開走開的囈語變成了淘氣淘氣……

蕭扶凃又是好笑又是擔心。林笑卻說倦了,漸漸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