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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晨曦的照耀之下,阿冉手上的一串蓝玉发著幽微的光芒,折在瞭谢灼眼中。

他愣瞭一下,想起这种色泽似曾相识,似乎在何处见过。

但谢灼一时间怎麽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裡见过。

直到阿冉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角落裡,谢灼方才终于记起,是那位老妇人!

她手臂上的鳞片,就与这少年手腕戴的蓝玉珠串色泽近乎一模一样。

谢灼心中顿时生疑,他喊住瞭阿冉,认真地问他:“这手串,你是从何得来的?”

阿冉似乎对谢灼的话有几分不耐烦,但他还是耐著性子答瞭,语气很淡,漫不经心地道:“我生来就有。”

谢灼再次讶然瞭。

这可是鲛人的鳞片,上一回息怀聆亲口所言,谢灼自然深信不疑。但阿冉信誓旦旦,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谢灼又问:“什麽叫生来就有?这是你傢人在你出世前就为你准备好的吗?”

阿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耐著性子解释道:“生来就有,自然是伴生的。你这人,好生没有见识。难道连伴生灵物也不知晓吗?”

谢灼一脸茫然,他果真不知。

阿冉脸色虽坏,但却也当真逐字逐句地为谢灼讲解。

“伴生灵玉就是每个人出生时带有的物什,并非人人都能有,唯有极少数格外受天地恩遇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福泽,得到伴生灵物。并且它们会陪在被伴生人的身边,守护其终身。”

阿冉说完这一段时,已是看傻子一般的神情看著谢灼,隻道,自己这样解释瞭,总该明白瞭吧。

谢灼的确懂瞭,可这件事绝无可能。

那并非寻常的灵玉,而是鲛人鳞片的材质,人类的伴生玉怎麽会是玉麟?这未免太不合常理瞭。

除非……

除非这个少年本就不是人!

他是鲛人。

那麽一切都反常便也能说得通瞭。

相传美丽的人鱼有著格外动听的歌喉,在海上献唱,能够迷惑过路的游人,让旅者们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心甘情愿地步入鲛人的圈套之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就好比方才的席上献舞,阿冉一舞轻而易举地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和视线,这或许也是鲛人土生土长的天赋技能呢。

谢灼可以大胆地推测,这个少年与那鲛毒,隻怕也存在著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许,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一切的幕后黑手。

但最最要紧的是,他如果是鲛人,谢灼就有机会得到鲛珠瞭。

063

谢灼继续笑道:“冉公子,你觉得这宫中待的可还畅快?”

阿冉清凌凌地瞥瞭谢灼一眼,并不作答,恰好有宫人前来寻他,阿冉便跟著宫人走瞭。

谢灼回瞭房间,息怀聆正在施诀于水镜,镜面上映出来一道人影,正是谢灼方才见过的阿冉。

息怀聆看瞭谢灼一眼,果然与谢灼心意相通,一早便猜出那少年的身份非同寻常。

谢灼急急道:“我方才与那阿冉交谈时,恰好见到他手上戴著的珠串,他自称是伴生灵物,但以我之见,那多半是他的鱼鳞所化,就和先前那位宫女之母手臂上的鳞片色泽相同。”

息怀聆颔首:“我也有此猜测,隻怕宫中的鲛毒便是出自于他之手。”

谢灼摸著下巴陷入沉思:“若是一切皆系他一人所为,那他放著好好的鲛人不当,千方百计混进这宫中,隻为瞭下鲛毒谋害一个无甚背景的普通妇人吗?”

“这显然说不通。或许,这宫中有他的仇人,他扮成乐伎,就是为瞭报仇雪恨?可一个鲛人能与凡人结下什麽样的仇恨呢?”

息怀聆恰巧在翻阅大昭的一些宗卷记载,虽然大昭皇宫的藏书阁有著重重守卫,可到底防不住修士,对于息怀聆而言,不过是如入无人之境。

那成千上百的卷轴如同一幅画卷,在谢灼的面前徐徐展开,无数黑墨写就的小楷字体飘浮在空中,按照先后次序在空中不断变换,相当于是在自动翻页瞭。

那些字眼闪跃的字数极快,可谢灼却意外发现,他能将那些字眼看得清清楚楚,头一次有书中的知识终于进脑瞭的感觉。

那些字符辗转来回,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谢灼在一个犄角旮旯看见瞭文献的记载,提及鲛人一事。

息怀聆取出那册卷轴,掌心一拢,那卷内容便自然舒展在空中。

“承德八年夜,帝于京郊遇刺,为人所救,幸得複返禁庭,其人年齿尚犹,与帝相交甚笃。”

“然天有不测风云,其人行善然未得善终,天不假年,卒于月初。”

谢灼大略扫瞭一眼。

息怀聆温声道:“这个人,在京郊捡到瞭彼时遇刺落难的崔岐,还将人悉心照料直至痊愈,但同月初,他却无故病逝,而这背后缘由,卷轴上并未过多记载。”

“其馀的记录都很平常,隻有这一则最为独特,也许会是破题的关键。”

谢灼点点头,又向息怀聆征询意见:“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息怀聆阖上卷轴,道:“先设法找到鲛毒的解药,将那位老妇人解救出来才是。”

鲛毒的解药暂且一筹莫展,谢灼的追人计划也一再搁置,这些时日裡,他每每试图与息怀聆示好,就总会闹出各式各样奇妙的乌龙。

好比谢灼试图给息怀聆念首情诗,但后头发现这诗竟是某位臣子写来讽刺君王的,息怀聆以为谢灼这是在委婉地对他表达不满,谢灼好容易忍著尴尬七手八脚地给解释明白瞭。

再比如,谢灼试图给息怀聆送一隻小兔子——这总该寓意甚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