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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拥抱着就仿佛失重时,被一张巨大的床接住了。

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

没人看到他的眼角处挂着一滴泪。

她本来觉得自己很坚强,可以一个人面对歹徒冷静逃脱,在警局做得也很好,即便会一次次勾起内心不堪的回忆,即便那些强制忘记的碎片记忆露出水面,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站不起来,害怕离成功只有那么一步却被无情掐灭,害怕自己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中,害怕自己等不到陆绥。

直到陆绥说出了那句话,那声月月,她才彻底卸下全部防备。

那个曾经高悬的明月低下头颅,只为陪在她的身边。

哭久了,嗓子哭疼了,她也累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陆绥的衣服上。

带着哭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连带着陆绥也一起骂,这也昭示着她心情的好转。

陆绥起身抱住她,把她送到了床上。

不久,她便沉沉睡去,陆绥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那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睡颜。

雀斑浮在面颊上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眼下的青黑像白瓷上的裂痕,很是憔悴。

姜既月睡觉时会用枕头围在周围,让自己处于安全堡垒的中心。

陆绥身上有股很强的气场,令人感到安心,似乎可以充当门神逼退黑暗中的邪祟,在他的注视下姜既月安稳入睡。

睡得昏天黑地,忘记时间。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姜既月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喊起:“月月,快醒醒,你发烧了。”

陆绥换了她头上的毛巾,好看的脸上带了一丝疲惫。

她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在毫不知觉的情况,浑身冒冷汗高烧不止。

陆绥紧张地叫醒她:“我带你去医院。”

姜既月就这么在陆绥的照顾下,不费吹灰之力地住进了医院,全程只贡献了自己的病体。

她需要挂两瓶点滴,然后多观察一会儿。

护士给姜既月打针的时候,她完全不吭声,还能观摩护士小姐姐的手法,盯着针管插进静脉,不敢看的反倒是陆绥。

她笑着调侃他:“长这么大了还怕打针。”

陆绥回答道:“又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有捂住眼睛的权利。”

一旁的护士小姐姐看到拌嘴的两人笑着说到:“你男朋友是心疼你,所以不敢看。”

给陆绥解围。

倒是“男朋友”

,让姜既月哑口无言。

陆绥却像受到了极大的赞美一般,饶有趣味地咬文嚼字,对姜既月挑了挑眉:“男朋友。”

姜既月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窗外。

这两瓶打完都快到晚上了,姜既月的血管很细,只能调到最低的速度。

白皙的手背上,青蓝的经络交错,像是一道道汊流水脉,脆弱的一场暴雨汛期就可以淹没。

冬天的医院虽说有暖气,但依旧带着消毒水味的严寒,贴近扶手的不锈钢也是刺骨的冰冷。

持续的输液使得她的手变得冰凉,一种生冷的疼痛感让她嘴唇泛白。

陆绥看着很是心疼,于是小心翼翼的将手心贴上她的手,缓缓牵住,避免碰到针头的同时给她提供热量,默不作声,动作自然。

暖意一点点从手心溢出,爬上胳膊,她的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