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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微仰类别言情作者 迢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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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那是一家花店,花粉的味道很是刺鼻,他离得有三米远还是被呛得不行。

他要了一束粉色的荔枝玫瑰。

娇鲜欲滴,每一颗都饱有露水,不是绝望贫瘠土地开出的玫瑰,而是温室大棚里精心照看的玫瑰,枝干都被精心修剪好,每一片枝叶都有着固定优美的角度,在白色玻璃纸和欧根纱的包裹之下更显精致。

不知为何,他想起那句话:下午摘下的玫瑰比清晨摘下的更能持久不枯萎,因为它们曾尝试过在烈阳中抬头。

包好的玫瑰被他放在了副驾驶,免受颠簸。

同样的场面他经历了两次,这次依旧无法控制,阳光房下毫无隐私,他不可避免地看见了那个碍眼的人。

垂眸,本是淡漠疏离的脸上更是垄了一层浓雾,阴郁偏执占了上风,用力过度的手背青筋暴起,那一束包好的粉色玫瑰花束瞬间失去光彩,玫瑰花瓣散落在他的手心,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人为娇养的花配不上她,应是稀树草原无拘束的野花才配得上,她一定会喜欢那烈日下抬头的红色银莲花。

娇嫩的花瓣散落满车,香气萦绕,逐渐平息。

他把花瓣拾起,塞进来自己的大衣口袋。

这次陆绥没有离开,反而是在门口站定,身影修长挺拔,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清冷又倨傲,手背上一条条幽蓝静脉清晰可见,皮肤像是透明物质做成似的在冬日冷感的光下分为惹眼。

没等姜既月和晋拓发现,工作室的大门先一步不满。

“嘣——”

溅起巨大的尘土。

门牌摇摇欲坠了很长一段时间,平时姜既月根本没空搭理,没想到居然在今天落在了陆绥的眼前。

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声响所吸引。

两个人都从房间出来。

姜既月不想惹麻烦,赶忙送走晋拓。

“你不需要帮忙吗?”

他还恋恋不舍。

“不用了谢谢,这个就是我找来修门牌的。”

说着便用手指了指陆绥。

他全程一言不发,气定神闲,眸子里却带着淡淡的轻蔑,换了个姿势,更加具有主导意味慵懒地倚靠在门边,这让晋拓感觉到一丝不爽,但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姜既月,你要谋杀我吗?”

姜既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它平时不这样。”

第11章埃拉加巴卢斯得玫瑰

陆绥叫姜既月搬来梯子,帮她把这个落了灰的门头装上去。

矜贵如他居然被当作是修理师傅,还真是“物尽其用”

,陆绥看在她为了自己把晋拓赶走的份上勉为其难帮她一下。

他坐在梯子上面,仰着头下颚紧绷,手上的羊角锤和钉子与他通身的气质尤其不符,有点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纳西索斯转身成为了花园里的泥瓦匠。

陆绥的工作效率极高,没一会儿就把门牌牢固得固定在门框上,但他坐在高梯上,没有下来。

她稍抬眼睑,意外撞入那道视线,居高临下却没有轻蔑,只有深邃,晦暗不明。突出的屋檐正好挡去了大半得太阳光,余下的落在他的脸上更像是伦勃朗大师的手笔。

那道眼神,带着晨雾般的印象画派的诗意,却又格外写实。情绪也同氲氤梦境般,朦胧暧昧。

破碎却又鲜嫩的花瓣从空中洒落,完成最后的使命,魂归黄土,那是陆绥意外制造的浪漫。

在满天飞舞的粉色花瓣和她对视,是陆绥的谎言。

在汹涌的海浪中与他接吻,是姜既月的幻想。

那个午后的记忆也霎时间袭击了大脑。

她的眼神变得呆滞,直直的望向陆绥,不过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头顶的那块门牌。

本以为自己那块铜墙铁壁包裹的花园已经不会在长出新芽,不料还是被这束光给穿透。

坐在高处的陆绥笑得爽朗,同风蔓延旷野之间,堂而皇之地闯入她的眼底,霎时间绿野如潮。

“陆绥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