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他的羽毛使用法芥菜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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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席羡青坐在床边,良久都没再开口,很明显是不太想搭理他。

但下一瞬,明亮的神经质子粒病在床边缓慢地凝聚成型,意味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祝鸣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撑着脑袋,慵懒地倚靠在床头,笑盈盈地和大孔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呀,洗洁精。”

绿孔雀用豆豆眼盯着他,依旧是那副昂挺胸的优雅姿态。

他伸出手,试图隔空戳了戳颈部的羽毛,然而指尖却只能穿过虚无的神经质子粒,摸了个空。

祝鸣惋惜道:“早知道今天能见面,我就把传感手套也一起过来了,还是要亲手摸摸才有感觉。”

席羡青盯着他乱动的手,片刻后移开视线:“输着液,小动作就少点。”

祝鸣收敛了手上动作,但人还是趴在床头,轻声细语地和孔雀说着悄悄话:“嗯,羽毛形态看着很不错,过两天等我的药做出来,你呢,就给我给力一点……”

这边的互动热火朝天,那边席羡青没说话,盯着输液管内匀落下的药液看了一会儿。

少顷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腿,当时是怎么出的事故?”

刚刚嘴巴还一刻都不消停的人,此刻却静悄悄地没了声音。

席羡青回过头一看,只见祝鸣蜷缩在床头,阖着眼皮,睫毛温顺地垂下,随着呼吸的频率均匀地翕动,

他睡着了——一只手还攥着席羡青的风衣衣领,另一只手则从病房的床沿垂下,维持着刚才和大孔雀互动的姿势,食指尖落在孔雀的尾部羽毛的边缘,差了毫厘便要碰上。

席羡青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展露出自己的精神体,哪怕是在六区自己的私人住宅中,放出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虽说开不了屏并不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毛病,但家中也有仆人保镖,难免人多眼杂,他不愿去冒哪怕一丝的风险。

此刻病房的门只是虚掩着,下一秒便可能有人从外面进来。

席羡青的视线从床上酣睡的人身上移开。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脚边的大孔雀收回去。

祝鸣很少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没有梦到与事故相关的碎片,也没有肢体上的神经痛,更没有一身冷汗地惊醒,他舒适地睁开眼,只觉得身体从未如此轻松过。

然而醒来的下一秒,他扭过头,看到外面大亮着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祝鸣:“……啊?”

第一反应就是,这药的镇定成分是不是有点太邪门,竟然能让自己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临床检测究竟是怎么过的?应该及时和吴医生反馈一下才对。

但等他定睛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间后,背脊一阵凉。

先,这不是他家。

因为他屋子不可能这么的……富丽堂皇——床头柜上昂贵瓷瓶里的新鲜花材,镶嵌在重工古典实木雕花画框中的油画,更不用提地上铺着的那一大块边缘缀着流苏、有极大概率会卡住自己轮椅的羊毛地毯。

这些是通通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日常生活区域的。

祝鸣沉吟片刻,又一次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树叶片圆而扁平,开着淡黄色的、饱满丰实的花朵,祝鸣记得这种花叫做倾月花,属于夹竹桃科。

祝鸣先前只在七区生态馆中见过温室培育的倾月花。不仅仅是因为价格极为昂贵,更是因为这种娇嫩美丽的热带植物,只会在雨量充沛的地区生长,是不可能存活在白雪覆盖的七区的。

以此推断,他现在应该身处于西部多雨的地区。

比如……六区。

自己和六区的唯一联系只有那么一个人,祝鸣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席羡青?”

没有回应。

好在他的轮椅就在床边。祝鸣有些吃力地起身,借着双臂的力量将身体移动到轮椅上,谨慎地避开地毯的流苏穗边儿,移动到了房间外。

走廊里空荡,大理石地板光洁华丽,祝盈盈家的别墅在七区已经算是非常豪华的级别,但眼前的这所宅子,不论是空间还是装潢,都夸张到祝鸣怀疑自己是在一间宫殿里穿梭。

就在以为自己要彻底迷失在这里的时候,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活人。

准确来说,一个容貌清丽、气质恬静的女子。

她穿着一条淡紫色的纱织长裙,头松垮地挽起,赤着脚坐在窗台上,手中拿着一支笔,正低下头在本子上描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