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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听得邱芷蕙想揍他,这是□裸的炫耀。

顾凌章回他一句:“你看着办。”

他的无情让顾锦书仰天发出一声悲鸣。

跟两人一起上山的还有暖儿,她无论如何不肯留在顾家,说大小姐去哪她去哪。这份忠情深得邱芷蕙赞表,但梅花谷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屋子给她住,所以只能做完杂活后跟邱芷蕙回邱家去安顿。

厨房里,邱芷蕙苦劝着已经迫不及待洗手做羹汤的邱若蘅:“姐姐,这屋子哪是人住的——”

“你少来了,我们刚到扬州时屋子比这破得多。”

“这——那最起码够大吧,你看你这儿,连间佣人房都没有——”

“刚到扬州时我们不也是自己洗衣服做饭的?再说,我就喜欢和相公单独两个人呆着,没人打扰。”

“这——我看你们俩不如跟我回家,我住的那间独院给你们,门一关谁也打扰不了!”

“那你住哪?”

“我去和爹一个院子……”

邱若蘅差点打翻米桶,她端住碗笑道:“多谢芷蕙,但是我更喜欢这儿。”

邱芷蕙忿忿跺脚:“这儿有什么好!”

她动摇不了姐姐的决心,就去把气往顾凌章身上撒:“这破地方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连榻都没!你该不会要我姐姐每天去提水给你洗衣服,去地里种菜吧?还要做绣活维持生计养你?你当初回门的时候怎么说的,不会让我姐姐吃苦,不会休妻,不会拦着她回家住,现在呢?现在呢?现在呢?”

顾凌章道:“我没做到——那又怎样?”

邱芷蕙哑口无言。

“芷蕙!芷蕙!你这又要去哪儿,不是快吃饭了么——”

顾锦书追着摔门而出的邱芷蕙去了,走之前不忘扶正被她推歪的篱笆。

顾凌章坐在书房,听灶间传来切菜和蒸煮的声音,与他各不相干却又遥遥呼应。窗外蓝天白云,秋光落在案头,他拿笔蘸上墨,却又不知道要写什么,顿住,手指把笔尖那根明显脱落了的毛抽出,吹走,擦擦手,再要写,突然转而去抠抠笔杆上的疤,他本人也意识到这个叫做心不在焉,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邱若蘅进来时,发现顾凌章出神地看着屏风下角,正喃喃念她写的诗句:“青山纵无情,脉脉……葬仃伶。”

邱若蘅过去,笑着侧身挡住:“当日看了相公的诗,一时心神激荡,没忍住胡言乱语,让相公见笑了。”

顾凌章淡淡道:“怎么会,你写得很好,这脉脉二字极是精妙,又作山脉,又有含情脉脉之意,我很喜欢。”

他说:“我也没想到,当日在母亲墓前哭诉的那个姑娘就是你。”

去年清明进山扫墓,无意中听见了竹林里的哭声,他很是奇怪,于是到亭子里凝听,寥寥几句明白过来,不过红尘中的又一痴人罢了。

想是这样想,心底却不由得生出些同情,腰带上正好拴有笛子,就站得远远地,吹了一曲。

回忆结束,顾凌章声音平板地道:“早知道你那句‘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是形容顾锦书,我说什么也要纠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