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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页(第1页)

一入内,谢危楼就听到了喧闹的人声盖过了满堂的丝竹声,看台上舞姬刚好舞完一曲,台上抛满了缠头。入目处,好像那里都是墨红的。

谢危楼:“我找人。”

老板哟了声,带着谢危楼一路上了二楼包厢,笑道:“我这人可多,公子你找谁?”

谢危楼:“姓凌的有么?他来时穿着白衣服,个子像我一样高,身后还带了一群人进来……”

话音刚落,他看到天地房门砰地一声打开,弟子们各个都像逃窜似的从门前离开,甚至有人从窗口翻身而下,大概他们陆陆续续都得知了消息,人群之中,只有一个人定定地站在屋子里。

鼓点声响中,凌翌落在昏黄的灯笼下,半梳起的头发染了薄光,身形修长,他站在春风楼里若有若无的烟雾和淡香中,低眉时,这一抹白色就像撞进了谢危楼的眼底。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静止了,一时间,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了眼前人徐徐回头,望向了他。隔着长廊、红纱、人群,呼吸声也慢了下来。

“谢危楼?”

凌翌望过去的醉眼蓦地亮了,他抱着臂膀,定了定神。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否则他这么会在这里看到谢危楼的影子。

天旋地转,凌翌快撑不住自己的身形,几乎一步一倒,拖着身子,歪在谢危楼面前,但他还是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对着摇摇晃晃的谢危楼笑了一下。

这笑声之后,他像听到了极好笑的事,微弯起眼睛,又对上了谢危楼的眼睛。

凌翌:“谢危楼,你来找我了?”

谢危楼的那双眼睛很英朗,眉眼深邃,眨动时,像是鹰在转目,即使凌翌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眸。只是这双波光眼和他对视上来,含着忿忿的恨意,如同墨水染开,浸了一缸的清池。

凌翌偏过头,望了谢危楼一会儿,接着,他微妙地发现,谢危楼避开了他的目光。避开之后,这个人像陡然发了怒,拽过他的手,把他从房间内拉了出去。

凌翌步伐踉跄,他差点走不稳,只能跟在谢危楼后面,一边走,一边去掰谢危楼攥紧的手:“好好说,谢危楼你别一言不合就把人拐走。我被你晃得要吐了,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谢危楼果然回过头看他。

不过这回,谢危楼脸色更黑,声音更冷,近乎如斥责道:“你喝了多少?”

凌翌站定在谢危楼身前,又歪过头,比了个二。

谢危楼骂道:“你喝两口就醉成这样?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

凌翌摇了摇头:“谢危楼,不是两杯,是两坛。”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握在凌翌腕上的手蓦地一用力。

凌翌倒抽一口气,想松开腕上的手,却是不能。他又被谢危楼带着往前走了,穿过二楼的栏杆,他还有闲心低头望着楼下忽然破门而入的仙门人。

凌翌仿佛成为了那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指节落在栏杆上,缓缓敲击,说:“谢危楼你看,这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谢危楼有一瞬间极其后悔自己下山来找他。

他找的根本就是不人,而是麻烦和受累!凌翌也根本就不知道,仙门的人几乎都出动了,仙门追捕的脚步声近了,他还靠在栏杆心大到像个没事人。

“怎么了?”

凌翌回首时,忽然兜头被谢危楼罩住。

“过来!”

那瞬间凌翌什么都看不见了,连拖带拽,被谢危楼推进了一间空房子里,那件房子并不大,还点着办事用的香,凌翌闷闷笑了两声。

“住口!”

谢危楼的手捂住了凌翌的嘴巴,凌翌看着谢危楼欺近自己,接着,天旋地转,他被谢危楼压在了床上,背后软柔,像是栽倒在一处云端上。

凌翌本就醉了,再倒在床上,就正合了他意,区别于谢危楼的紧张与局促,他简直放松到了极点,又舒展双臂,让手腕靠在枕头边上。不过捂着他的手太紧,让他不几乎不能呼吸。

他迫切地需要空气,深吸间,腰腹紧紧地收了起来,微微轻颤,只能晃动头,挣扎两下。

“唔,谢危楼。”

凌翌缓缓开口,唤了一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好像是情人之间才有的床笫呢喃,他只是觉得今天晚上谢危楼格外地强势。

“你别乱动。”

那一声落下之后,凌翌听到了谢危楼比他更低的声音,直白又清晰地打进他耳膜里来。谢危楼的声音像斥责,偏偏藏着最后一点耐心。

凌翌让谢危楼压在自己身上,又捏住身前的领口,他躬起膝盖,就这样擦着谢危楼的腰。

谢危楼忽然握着凌翌的腿侧,不让他动了。

那动作也不算故意,像男子之间惯有的嘲弄,只是两人距离太近,办事的地点也不对,怎么想怎么奇怪。

凌翌:“要假装恩客和红娘躲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好像屋子里的人都不担心,只有屋外吵吵唠唠。

那些人偶尔破门而入,又被尖叫声赶了出去。谢危楼听得额上都发了一层薄汗,只有凌翌还躺在他身上,好整以暇地瞧着,时不时轻轻蹭蹭。

谢危楼抓着凌翌,真的用劲压着打了他一下:“你再乱动,我会让你后悔和我留在这里。”

凌翌是真的被他弄疼了,紧颦眉,鼻音里漏出了一声。那一声闷哼声响起,屋外走动的脚步声忽然就停住了,影子回首,犹犹豫豫,似乎想推门而入。

这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声音缠绕在一起,丝丝绕绕地逸了出去。凌翌回头看了门口一眼,适时地喊出那些声音,一喊偏生还不让谢危楼从自己身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