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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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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頁(第1页)

經過這事,倒也看出凌霜身上還有點優點來,祖孫相見,不免都有點尷尬。

「卿雲的事,你娘都跟我說了。」

她也是一上來就表揚凌霜,要是嫻月知道又要鬧了:「你這事做得很對,一家人就該這樣,互相照料。以前是我誤解你了。」

「哪裡的話,我自己也有錯。」凌霜老實答道。

鬧祠堂這樣的事,想誤解也很難吧?她心裡想著,有點想笑,管住了自己沒笑出來。

婁老太君沒繼續說話,而是拉著凌霜在她身邊坐下來,讓大丫鬟端了茶了,問了些閒話,無非是京中的事,然後才道:「有句話我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凌霜知道關鍵的要來了,連忙擺出一臉老實相,點點頭。

「這次的栽贓,你到底有幾分確定是荀郡主?」婁老太君問。

「十分至少有九分。」凌霜答道,卻並不急切。

「怎麼說?」婁老太君問:「有證據還是?」

「證據就是荀文綺當時那兩句話,她知道李璟指認不出我的侍女,說連我們姐妹的侍女都有嫌疑,我就猜她一定是選了個像卿雲丫鬟的侍女送的信,這是其一。她不敢讓李璟去指認她的侍女,這是其二。」

凌霜見婁老太君神色平淡,並沒有盡信的意思,於是拋出最大的殺手鐧:「但是讓我確信的,還是老太妃的態度。」

婁老太君嘆一口氣。

年輕人的小打小鬧,老年人哪有看不穿的,凌霜已經點中了關鍵——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將荀郡主釘死的,恰恰是老太妃的包庇。

她是賣了文郡主一個面子。

反推來說,如果不是文郡主這種身份的人進來說情,她何苦遮掩?真相大白,豈不是皆大歡喜?

如今只打死李璟,佛經上的字跡怎麼傳出去的,成了永遠的疑點。對凌霜固然有害,對她自己也無益。

只可能是文郡主這種程度的人出來,才能讓她賣這個面子。

凌霜知道婁老太君被說服了,便不再多說,只一臉老實地坐在旁邊。

婁老太君思索片刻,顯然已有了決斷,還要問她:「你覺得玉珠碧珠跟這事有關嗎?」

「有沒有陷害姐姐,我不敢說。但她們常年跟著荀郡主,消息肯定比我們靈通。為什麼沒有來報信?也沒有幫姐姐洗脫嫌疑?

這事竟然還是嫻月從外面得到的消息,告訴我的,當時外面已經傳得滿城風雨,險些就要不可收拾了。」

凌霜告三房的狀,不忘順便抬一手嫻月,正色道:「這件事她們倆幹得太糊塗了,卿雲雖然是咱們二房的人,但一筆寫不出兩個婁字,趙家這樣的姻親,對整個家族都有益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們難道不懂?」

這段話實在踩中了婁老太君的軟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跟三房其實是無關的。

畢竟三房春風得意的時候,二房也沒沾到分毫好處,反而吃了不少虧,她們這樣擔心二房崛起,顯然也是怕二房會報復回來。

但對婁老太君而言,整個婁家都是一體,卿雲,就是女孩子中最有價值的那個,玉珠碧珠不堪大用,嫻月和凌霜她都不喜歡,也不聽話,所以卿雲和趙家的婚事,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三房威脅到這個,那真是觸到了婁老太君的逆鱗。

「好了,我都知道了。」

婁老太君嘆道,她像是一瞬間衰老了許多,顯然是下了決定。凌霜想起身告退,卻被她叫住了。

「你這丫頭,雖然有些無法無天,但這事確實是做得對。」她叫來丫鬟:「錦繡,把那個玉佩拿來。」

是塊極好的羊脂白玉,圓潤如雞子,也只比雞蛋略小,正好握在手裡,不像是女孩子的玉佩,倒像是男子握在手裡的手把件。

「聽你娘說你脾氣古怪,不愛女孩家的脂粉釵環。這東西是你大伯以前留下的,也是官家賜的。」她淡淡道:「你拿去玩吧。

你這脾氣,剛強任性,偏偏對自家人是極好的,倒也和你大伯有點相似,他要現在還在,咱們家也不會是現在這麼個鬼樣子,我老婆子也早就可以不問世事,頤養天年了。」

凌霜原本當她是例行賞賜,聽她話說得傷心,似乎確實有幾分真心在。

剛想抬頭看她,錦繡已經拉著她的衣袖,把她送出去了。

婁老太君問清事情原委,卻並不叫婁三奶奶和玉珠碧珠來責罵,仍然是照常開晚飯,只在入席的時候,叫道:「凌霜過來,坐在我身邊吧。」

這一般是卿雲才有的待遇,滿席人都十分驚訝,凌霜過去坐下,她倒沒什麼,嫻月沒人一起坐了,也知道婁老太君為什麼拉攏凌霜,又不開心了,顯然是覺得她也像婁二奶奶一樣偏心,是想拿捏凌霜。

婁三奶奶雖然驚訝,但面上並不流露出來,而是笑著給凌霜布菜,親熱得很。

但婁老太君卻始終面沉如水。不管婁三奶奶怎麼打,連一點笑意都沒有。

玉珠碧珠心知東窗事發,都低頭扒飯,忐忑無比。

果然吃完了飯婁老太君就發難了。

「玉珠碧珠年紀小,身體也不好,以後就不必每天來面前請安了,飯也自己在房裡吃吧。」她淡淡道。婁三奶奶大驚,賠笑道:「這是哪裡說起的話?別說身體好不好,請安都是孫女們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