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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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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第1页)

「什麼傳言?」蔡嫿不解,但她反應也快:「荀郡主這幾天是有點得意的神色,我眼皮狂跳,只怕要出事。」

「有個叫李璟的窮士子,說收到卿雲一繡在手帕上的情詩,邀他三更私會。

字跡都是卿雲的,看樣子是衝著卿雲和趙景的婚事去的……」

「不只是卿雲,只怕也衝著嫻月。」蔡嫿反應飛快:「我說怎麼玉珠碧珠這幾天和荀郡主來往特別密切,但她們倆人有點受脅迫的神色,荀郡主是看你們家最近太得意,可能玉珠慫恿,所以要弄壞你們家女孩子的名聲,但玉珠沒想到荀郡主不顧忌她們。

其實趙景如何她倒不在意,應該是沖嫻月去的,畢竟嫻月和雲夫人往來密切,都說可能她要配賀南禎,但嫻月周身沒破綻可鑽,才對卿雲下手。」

「你有看到什麼可靠的證據嗎?」凌霜問。

蔡嫿搖頭。

「荀文綺雖然跋扈,卻不笨,而且她身邊有個老嬤嬤姓王,是文郡主當年的侍女,宮裡出來的人,心機城府都不是你我可以預測的,所以她有恃無恐,自己四處作孽,卻不怕報復。」

凌霜心下凜然。

「卿雲怎麼那麼糊塗,隨身手帕也會弄丟嗎?」蔡嫿焦急地道。

「不是弄丟,多半是仿造,卿雲常年跟著我娘到處見人,身邊物件都是過了明路的。」凌霜抿著唇,嘆道:「君以此興,必以此亡,廉潔可辱,忿可侮,兵法誠不我欺。」

「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論道呢。」蔡嫿被她氣笑了:「就是讀破莊子,也救不了今日的火了。」

「這時候讀什麼莊子,只能讀兵法了。」凌霜神色堅定:「宮裡的人又怎麼樣,不過是些勾心鬥角的把戲罷了,朝野爭鬥都能用兵法來破,我不信我一夜解不了這個難題。」

「其實倒也不算什麼死結,不過是欺負咱們都是閨閣女兒罷了。」蔡嫿也看得穿:「因為是閨閣女兒,所以連辯白都不好辯白,沾著身就算髒。

因為足不出戶,所以也看不到男人手裡的情詩,更無法公堂對峙,否則三堂會審,有什麼冤案解不了?

荀文綺這也不過是學的當年宮廷爭寵的手段罷了,把趙景和滿京城的人當皇帝來待了,不管真相如何,只要趙景起了疑竇,卿雲就是輸……」

「我不信沒有生路。」凌霜道:「如意,去跟我娘說,說我有點累了,晚飯不吃了,先睡了。讓卿雲陪她睡一夜,明早一起去海棠宴。拿燈油來,我和蔡嫿要看一夜的書。」

「行吧,我也捨命陪君子吧。」蔡嫿無奈笑道:「你說你,要是把這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什麼荀文綺,會是你的對手嗎?京中王孫不是隨便你挑選?」

「干正事呢,別打岔。」凌霜冷冷道:「什麼破王孫不王孫,趙景倒是王孫,不照樣被人耍得團團轉,眼看是夫妻了,仍然是別人一句話就可以毀掉信任,整天仰人鼻息,這樣的姻緣,我不結也罷。」

「那你還這麼著急?」蔡嫿笑道。

她性格里其實有著涼薄的底子,之所以為卿雲的事著急,也是看凌霜的面子。

「卿雲在走這條路,也是她唯一的路,我雖然不贊同,但仍然會為她保駕護航,這就是做姐妹的意義。」凌霜道:「不說了,看書吧。」

-

第二天凌晨,嫻月匆匆起身。

她有事掛在心上,一夜睡不安穩,匆匆起床挽了個頭髮,素妝就出了門,雲夫人留不住,只能讓紅燕跟著她,嫻月本來準備上轎回家,但看正廳似乎有眼生的侍女在來往,猜想多半是賀南禎在家。

「是賀少爺嗎?」她問紅燕。

「是。」紅燕答道,遲疑道:「可是是……」

嫻月哪裡管這些,直接裹上披風,道「桃染,去請賀少爺在偏廳見面,就說我有一句話要問他。」

她平時滴水不漏,除了自己匆忙,其實大禮還是守的,這樣緊急的情況下,也只敢隔著屏風相見,她和賀南禎素無往來,並不熟悉,在屏風後的繡墩上坐下,看見外面人影搖晃,是官靴的腳步聲,高挑身影,穿朱紅錦袍,像是要去上朝。

「原不該打擾賀少爺,但實在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請問賀少爺。」

她抿了抿唇,真是棘手的情況,饒是她平時八面玲瓏,也不知道該如何提及,沉默半晌,道:「實在是事急為難,事關人性命,請饒恕我失禮……」

她聲音聽起來極焦急,幾乎帶著點哽咽,名滿京城的美人,這樣的弱勢,正常男子,早就甘為驅使了。

但對方語氣竟然這樣平靜。

「直說無妨。」

「有個傳言……」她斟酌著開口:「是關於我家的……論理我不該說這事,但我知道賀少爺和世間俗流不同,不會人云亦云……」

「如果你說的是令姐和李璟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屏風外的聲音淡漠開口。

嫻月大驚。

「事關閨閣聲譽,請賀少爺慎言。」嫻月冷聲道,意識到失態後,想要挽回,道:「我知道賀少爺不是庸碌之輩,也不是捕風捉影冤枉好人的人,此事日後自會真相大白……」

「但有個問題。」屏風外的聲音淡淡道。

「什麼問題?」嫻月不解。

屏風外伸出來一隻手,極修長,膚色冷而白,看得出是仕宦公子,養尊處優,屏風上繡著一整棵的桃花與雲雀,被他一推,一扇扇摺疊起來,在花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