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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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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唏噓不已,婁二奶奶已經把趙景視為自家女婿,比別人又更心疼半分。婁三奶奶本來在隔壁桌,按捺不住,道:「還說呢,我哥在嶺南,那時候我連夜寫信去,送了傷藥來。

嶺南有一劑傷藥最好,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咱們看著都心疼呢,還是咱們玉珠說起來我才想起來的,到底是我的傷藥見效快吧……」

「確實多虧了你。」趙夫人笑道:「不是我夸玉珠,這孩子真是忠厚,她和趙修是一年生的,咱們兩家來往這麼久,我家趙景真是把她和碧珠當親妹妹一樣。

昨天還問呢,說碧珠最喜歡看馬球,桃花宴她一定會來。」

她話里撇清的意思昭然若揭,婁三奶奶城府深,倒也還撐著笑,道:「誰說不是呢。」玉珠碧珠臉上就有點不好看了。

夫人們說著些閒話,並沒多少人在看球。其實上午這場也不過是試試水罷了。

但陽光真是好,桃花塢的草場也養得好,昨晚下過雨,駿馬踏碎草地,聞得見草葉被碾碎的清香。

陽光在馬的鬃毛上跳躍著,錦袍的金絲銀線光華耀眼,球棍揮舞時可以聽得見破空的風聲。

凌霜坐在樓閣上,有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困在這具叫婁凌霜的身體裡。

好在很快開了中飯,馬球也就停了下來。

第19章賭花

下午才是重頭戲。

當然中午的宴席非常好,雲夫人特別會養生,這樣熱鬧的流水席,還抽出功夫來嫻月桌邊打了個招呼,摸著她頭道:「這道蛤子湯可要多喝,裡面放了好多藥草的,不然晚上風寒可頂不住。」

「知道了。」嫻月還打她:「雲姨也多吃點,下午別到處跑來跑去招待人了,你不在樓上,那些人打球都敷衍了事呢。」

「還有這樣的事?」雲夫人也說笑道:「好啊,都是我一百錢一天雇了來打馬球給咱們嫻月看的,竟然敢不賣力,我等會就說他們去。」

但下午雲夫人確實清閒許多,看著仆傭們收拾了殘席,把餐具都收拾了,因為晚上少有人留宿,所以晚餐就不用太操心了。

她於是洗了臉,重勻了妝,換了衣服,到樓閣上來和大家一起說笑玩。

她一來,嫻月就活潑多了。

凌霜雖然對男人毫無興,但也知道人際來往的道理。

比如這樣的場合,嫻月一個未婚小姐,絕對是熱鬧不起來的,最多不過眼波流轉,逗逗趙修那種愣頭青罷了。

但云夫人既是長輩,身份又高,又年輕愛說笑,在嫻月旁邊,正好如虎添翼。

就算調笑得過了分,也不過是說兩句雲夫人倚老賣老,說不到嫻月身上去。

也看得出雲夫人是真喜歡嫻月,當自己女兒一樣,不然不會這樣著力。

她一坐下來,午後本來就暖和,太陽一曬,各位夫人小姐的大毛衣服都穿不住了,她更是怕熱,索性把披風脫了,裡面穿桃紅衫子配湖藍色裙子,那紅衫子襯得膚白如瓷,荔枝一樣白嫩。和桃花般漂亮的嫻月倚在一起,跟親母女似的。

她自己也拿了柄繡竹葉的團扇來搖著,說笑一會,忽然叫道:「南禎,阿翊,過來。」

她一叫,就把嫻月評的四王孫中的兩個叫了過來,賀南禎一過來,卿雲先莫名其妙臉紅了,有些女孩子就轉臉躲避了。

賀南禎和秦翊都穿著胡服,各有各的瀟灑氣度,賀南禎穿綠,秦翊穿玄,一個風流俊美,一個鋒利英俊,都很聽話的樣子,像馴服了的猛獸,騎著馬過來了,賀南禎站在樓閣下,仰著臉問道:「母親,什麼事?」

雲夫人趴在欄杆上,用扇子擋著陽光,笑盈盈問賀南禎:「你們這樣打球沒意思,要不賭個什麼?」

「賭什麼?」賀南禎問。

「要不賭花吧?」雲夫人問趙夫人:「趙夫人,你說怎麼樣?打馬球賭花最安全,也不怕摔壞了人。」

趙夫人知道她是在指自己在外面到處說賀南禎和秦翊害趙景摔了的事,賭氣道:「那就賭花吧。」

她自矜身份,並不從場上喊人,而是跟丫鬟說了兩句,丫鬟去場上叫了趙景過來,趙修不明就裡,也跟過來了。

一過來就盯著嫻月看,嫻月躲在雲夫人身後,趴在她肩上,只露出一張臉來,偏又愛笑,笑得人心痒痒的,只不看他。

趙景和賀南禎秦翊商量規則,嫻月依偎著雲夫人的肩膀,聲音不輕不重地問道:「什麼是賭花啊?」

「賭花就是在球門處立一支長杆,上面掛花枝,進了球還不算,還要取得長杆上的花枝,才算得分。」趙修情不自禁地答話道。

他聲音倒是已經褪去了少年稚氣,正變聲,跟鴨子似的。嫻月聽了,便哼一聲,道:「誰問你了。」趙修脾氣好,嘿嘿兩聲,不說話了。

「賭花都不知道,還看馬球呢。」

荀文綺可不放過這機會,也過去和賀南禎說話:「南禎哥哥,你們準備賭幾枝?」

「賭三枝吧。」趙景接話道:「杆子就挑一丈二高的,誰不會立馬誰吃虧,怎麼樣?」

「你不怕摔,我還有什麼說的。」賀南禎笑眯眯道:「只別摔花了臉,誤了好事。」

卿雲本來已經背過臉去避讓,聽到這話,在心裡啐一聲,更加堅定賀南禎不是什么正經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