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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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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第1页)

馮婉華今日算想錯了,別說其他幾個女孩子,單說卿雲的相貌品性,就算放在京中女孩子裡都是出色的,二十四番花信宴下來,一定能定下一門出色的婚事,就是看在卿雲的份上,婁老太君也不會讓二房去住那個陰冷的南院去。

「倒也不用忙,我想到個法子了。」婁老太君笑眯眯地道:「老三,梧桐院不是打理好了嗎,就讓你哥哥嫂子住那裡,不是正好?」

馮婉華的眼神頓時複雜了一下,但很快又笑得更甜了,道:「好是好,但梧桐院就兩間上房,四個侄女怎麼住得下呢?」

「讓你哥嫂帶老小住那裡。

讓卿雲她們三個跟我住就行了,剛好年前把暖閣隔了兩間上房出來,給她們三姐妹住,又暖和又親近,簡直是生成的。」婁老太君道:「正好明天就是小寒宴了,二十四宴的開頭,我那裡東西都是現成的,女孩子們也不用搬動了,早早睡下,明天去赴宴。」

凌霜觀察馮婉華,發現她城府還真是不錯,臉上表情連僵也沒僵一下,立刻就笑開了。

「還是老太太厲害,一下子就拆開這個爛魚頭了。」

馮婉華笑得燦爛得很,還攬過婁二奶奶的肩膀,打道:「我就說老太太偏心二哥二嫂,只沒人信,這不,正房給侄女住,修出來的梧桐院給二哥二嫂,我們是沒人疼的了……」

她一打,頓時滿堂人都笑了,一片其樂融融,但凌霜卻總覺得她這笑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果然,等晚上安置的時候,嫻月等鋪床疊被的丫鬟一走,只剩下自家的丫鬟在伺候梳洗時,立刻就道:「聽說梧桐院其實是三娘收拾出來招待她娘家的貴客的,她修這院子可盡心了,名義上說是招待客人,其實在京中又愛拖家帶口來住的,除了她娘家那幾個嫂子,還有誰?

她哥哥常年放外任,嫂子來咱們家,一住半年,老太太估計早就有意見了。

這不,辛辛苦苦修好了,給咱們爹娘先住了,老太太又那麼喜歡大姐,這下她晚上要氣得睡不著了。」

三姐妹年齡相近,從小一處長大,卿雲性格乖巧端莊,所以都是她們倆一起胡鬧,但都活了十五歲了,凌霜還是時常驚訝於嫻月這傢伙的消息有多靈通。

第3章小樓

說這話時她們倆正坐在梳妝檯前,並排卸妝,嫻月在妝容衣服上向來是天生靈巧,一面說話一面由丫鬟們伺候著卸簪環釵飾,說的話更是像壓根沒離開過京城,在這婁家老宅了生活了十來年似的,話說完了,一頭烏雲似的頭髮也清清爽爽松鬆散散地垂在背後了,實在是賞心悅目。

凌霜被她逗笑了。

「你從哪知道的這麼多?」

「我有消息來源啊。」

嫻月對著鏡子照照自己臉,用手扶著鬢角邊,看自己眼尾的一顆小痣有沒有長大,嬌氣得跟個小媳婦似的,還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計。」

凌霜的反應是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別照了,夠嫩了,都能掐出水了。」

「誒,你別弄,等會又掐紅了。明天可是小寒梅花宴,是正事呢。」

嫻月又對著鏡子把罐子裡的蘭花霜細細塗滿臉,抹完了,手上還剩點,看凌霜躺在床上看書,還想給她也抹上點,凌霜躲開了,道:「再玩揍你了。」

「不識好人心。」嫻月逗她:「你過兩天去程家拜壽嗎?

還不打扮打扮,到時候見了竹中君,臨時抱佛腳可來不及。

說真的,程家叔父年前也升了,正好和馮家舅爺在一個衙門,我可聽說了,玉珠碧珠兩姊妹把你家程筠也視為目標之一呢,你可得看好了。」

「他又不是條狗,逮誰跟誰走,還得看好了?」凌霜只淡淡道:「別鬧了,我今晚得把這本書看完,你早點睡,明天要赴宴呢。」

「你也早點睡,別把眼睛漚壞了,到時候見了竹中君……」

凌霜見她實在不安分,取笑個不停,索性放下書起來,把她按住撓痒痒,婁嫻月雖然牙尖嘴利無人能敵,實則手無縛雞之力,身體連卿雲那個慢吞吞的傢伙都比不上,是當初生她時婁二奶奶還陷在這老宅里,受了氣,所以胎里不足,襁褓里又跟著父母舟車勞頓,落下的隱患,常年多病,所以但凡動手,總是不到三下就求饒了。

凌霜撓到她求饒才放過她,嫻月雖然話多,其實也勞累了一天了,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凌霜讓丫鬟也去睡了,自己看完小半本書也躺下了。

誰知道剛睡下不久,卿雲就過來了,顯然是起夜時順便查看一下自己和嫻月的。

果然,卿雲先把她們的被子掖了掖,又拿出一個小荷包放在嫻月枕頭邊上,聞起來酸酸的,應該是冬天吃的藥梅子。

嫻月身體弱,春天容易犯咳嗽,看三房今天那作派,遲早把嫻月病秧子的名號傳揚得京城都知道,免得擋了她女兒的路。

卿雲應該是想起這個,所以找出藥梅子來讓她隨身帶著,免得這幾天赴宴露了怯。

她看完嫻月,又把凌霜的書收了,笑著嘆了口氣,把什麼東西放在凌霜書下面。

凌霜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懶得管,第二天醒來一摸書,發現是塊冰冰涼涼的玉,圓滾滾的,沒什麼特殊的,正疑惑呢,嫻月一眼就認了出來。

「真笨。」她把那塊玉往凌霜眼睛上一按:「拿這個敷眼睛,就算腫得桃子似的都能消腫,你沒聽娘說,有些人家的媳婦日子難過,哭了還不能讓人發現,不然長輩知道就罵,說『青天白日哭什麼,咒人呢?』只好拿冰涼的井水洗臉,讓眼睛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