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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地看著鄔瑾:「去裕花街?」

鄔瑾拎著書袋,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被熱氣蒸大了,巾帽在額頭上勒緊,將汗都截在頭髮里。

「不去,先生的功課還未寫完,我送你回去。」

「我請你喝酒。」

「不喝。」鄔瑾一把拽住程廷手臂,不容他拒絕,一路把他送到程府中門。

胖大海小跑著跟在一旁,等到了門口,立刻伸長手臂叩門,待門一開,門內又伸出來一隻手,牢牢抓住程廷胳膊,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程廷「哎喲」一聲,腳絆在門檻上,整個人往前栽,一腦門磕在了青石板上,登時疼的倒抽一口涼氣,翻過身來,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

裡面的人是程廷的大哥,奉母命前來抓程廷去後院吃喝洗漱,走到半途,又奉了父命綁三弟去書房受訓。

權衡之下,他認為母命更加要緊,因此早早在此等候,沒想到一失手,先將程夫人的愛子摔了個鼻青臉腫,立刻在腦子裡重做了權衡。

權衡過後,他使眼色讓小廝帶程廷去書房——若是母親問起三弟的傷,便說是父親打的罷。

隨後他再三謝過鄔瑾,才轉身尋地方避難去了。

鄔瑾見程府風平浪靜,也轉身回家,哪知剛到餅鋪,就發現自己家裡也起了風浪——鄔意逃學,十石街的小孩跑回來告訴了鄔母,鄔母氣急之下,讓他跪在了餅鋪里。

餅鋪人來人往,又有好幾個餅籠,灶底下還燒著火,鄔意跪在地上,抬頭看鄔瑾,淚已經淌了滿臉,汗也流了滿頭,羞的滿臉通紅,哽咽一聲:「哥……」

第55章造訪

「元章二十二年端六日,課業漸重,子時將至,明燈依舊,先生曾經納於百揆,心明眼亮,隻言片語,便可免我不寐。

老二再三逃學,其任情縱意,非一日之功,既已成習,捶撻至死亦無益,反倒增怨,

況且賢俊者自可賞愛,頑魯者亦當矜憐,對他的教導,當是長久之事,不可一曝十寒,

明日起,我與他同求學,同歸家。」

翌日一早,鄔瑾在鄔意的萬般不情願之下,陪同他直至蒙學,親自交給蒙學先生,自己方去莫府念書,白日在齋學用功,放課後,再去蒙學接鄔意,並且詢問蒙學先生鄔意這一日的行徑。

待回到餅鋪,鄔意讓爹娘拘束,更無法出去惹事,苦不堪言,險些以為自己是坐了牢。

而鄔瑾接了他回餅鋪,又馬不停蹄趕回家去,研墨鋪紙,去做那無窮無盡的功課。

這一送一接,鄔瑾不知不覺把一個酷暑送了過去,忙的倒頭就睡,一旦睡著,雷打不動。

七月中旬,程廷前往濟州準備別頭試的時候,鄔瑾已經曬脫了一層皮,等到了八月,他更是瘦的臉上沒了肉,像是骨頭上直接蒙了一層小麥色的皮。

八月初七日,寬州所有學院都放假,先生與學子們一同為第二天的發解試躁動不安。

學子們和先生們內心如此不寧靜,整個寬州城也忽然跟著緊張起來,道觀和寺廟香火一同鼎盛,香爐里從早到晚的冒青煙。

文昌閣更是辦了一場祈福法會,恭請文昌帝君下界凡塵,為考生祈福。

街上所賣的物件,也全都與發解試相關,筆墨紙硯、耐放的乾糧、考籃、硬塊鹽,數不勝數。

鄔瑾的東西早已經準備好,到了八月初七這一日,鄔瑾又一樣一樣查看。

考籃里放著他入場用的浮票,筆墨紙硯,油布縫製的卷袋、一根常料燭。

場食另外放在包袱里,是鄔母備的油餅、月餅、糜餅、干肉,全都切成一寸大小,又買了蜜餞乾果包一包,放了一袋米。

包袱里,還有銅銚,貢院裡每個考生配一個火爐,一簍炭,可以燒水、煮湯、煮飯。

鄔瑾的衣裳也是做的袷衣——現在雖然是又悶又熱,但是寬州一旦入秋,隨時可能變冷,到時人坐在號舍中,又是風又是雨,夜裡更是冰涼,方巾、衣裳、鞋子樣樣都要抵得過嚴寒。

到了初八那日,寅時剛到,雞不叫狗不鳴,天色還黑的不見五指,僅有外面報時的更人敲響更鼓,鄔母一直不曾睡,只是閉著眼躺在床上,鄔父亦是如此,聽到更鼓響動,兩人全都睜開了眼睛。

鄔母急急忙忙起身,低聲道:「我去煮飯。」

鄔父點頭,也翻身爬下床去:「輕點聲,讓老大再睡會兒,煮點乾飯,禁得住餓。」

他兩手撐地,隨著鄔母一同出門,幫著燒火。

屋外一片漆黑,連一絲月光都沒有,猛地颳起一陣風來,已經帶著涼意,全然不似其他季節慢慢過渡,逐漸轉熱轉涼,而是驟然變化,令人防備不及。

鄔母出來淘米洗菜,那風越刮越緊,鄔母忍住一個噴嚏,正要把淘洗好的米端進廚房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響亮的噴嚏聲。

緊接著,「咚咚咚」三聲,在黑夜裡響的令人心慌。

鄔母正是緊張之際,讓這突兀的門聲嚇得一個哆嗦,連剛剛用火引點燃柴火的鄔父都嚇了一跳,用手撐著從廚房裡出來,看向門口。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敲門?

鄔父和鄔母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而門堅持不懈,又響了三聲。

鄔母快步走到門邊,低聲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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