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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乌衣男主认识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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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第1页)

揚州歷代美人諸多,可謂除卻那繁華金陵,那霞綺都羞於一披的錦繡之地,這已是當世頂頂盛名的大城了。

巫蘅自然不知道店小二琢磨著什麼,她放下包袱後,揉了揉發脹的肩,心中思轉的卻是今日沒來由做的一個噩夢。當時她暈暈乎乎撞上了馬車,便陷入了夢中的險惡情景,出了一身汗倒是後話,她只隱約覺得,前世她的悲劇,只怕不止遇上一個渣夫那般簡單。

一定還有她不曾想起來的。

沐浴淨身後,巫蘅聽到外邊似乎有王嫗連聲稱謝的聲音,巫蘅確認自己衣飾整潔,緩緩推門而出。果然廂房間的樓道里,王嫗對那來人恭敬謹慎至極,連弓腰行禮都唯恐被挑出一絲錯處,只是臉上的欣喜又太過明顯,直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藏。

這倒有幾分奇怪。

但巫蘅卻僅僅來得及看到那男人的背影,軒揚如松,瘦姿峻立,杳杳若朝霞攀雲,貴介難言。

見他不回頭地提步下樓去,巫蘅心中的疑慮打消不少,難怪王嫗對那人畢恭畢敬,但轉眼她又陷入了更深的疑雲之中,那人是……

轉頭便見王嫗藏不住臉上喜色,將那男人送來的包袱交給她,「女郎這是遇到貴人了啊,方才那人說,他家郎君見女郎濕了羅襪衣裙,又見女郎一身風塵,想來奔波已久,為女郎贈了些藥材,裡頭還有一雙木屐。」

巫蘅雖將東西接入手中,卻仍舊是要問的:「他們郎君是誰?」

「這個……不知。」王嫗搖搖頭,表示自己多餘的並不知情。

無端受人好意,本屬不該,但讓巫蘅驚訝的是,方才那氣宇軒昂的男人,竟然只是一個部曲、一名隨從?

那這贈藥之人,究竟是誰?

巫蘅攥著手裡的東西,並無二話,示意時辰不早王嫗早些休息後,自己便將包袱提入了廂房。便是這包袱的用料,也是上乘的絳紫繡花仿漢經錦,質料柔滑,觸手的感覺宛如暖玉。如此繡工,若非出自建康,巫蘅已想不到別的出處。

裡頭的藥材,對於巫蘅這等寒門小姑而言,也算是頭一回開了眼界。

她將那雙木屐端凝許久,苦思不得門道,那人高貴至此,斷不會對她這個普通的而且尚未張開的寒門小姑動什麼心思,不圖財,不圖色,那麼巫蘅姑且把這當作是那貴人的一種施捨好了。

只是不知為何,心思一轉到「施捨」二字,骨子裡陡然沒來由生出一股難言的憎惡。仿佛這兩個字,曾帶給她難以承受的苦痛和艱酸。

這夜巫蘅睡後,本以為不會重演的夢境又出現了。

這次卻不是那個渣夫,而是一個眉如翠羽、唇若秋楓的少女,只是那目光太過兇惡怨毒,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夢裡的巫蘅畏懼這般的眼神,卻猶如筋脈淤塞般不得動彈,任那年輕女郎蔥管玉指戳在自己的鼻樑上,這夢境真實得令巫蘅倒退了兩步,差點跌坐在地。

九曲的精緻迴廊,假山亭榭,淙水邊黛石相倚,環著一園明媚的春光。

春日裡的拂柳下,安靜地兩個少女,一個妝容精緻頤指氣使,一個跌跌撞撞狼狽掩淚。

「巫蘅,你還真當自己是巫氏嫡系了?那桓家的七郎豈是人人都能肖想的?啊,就算是我,也只敢遠望罷了,巫蘅你可真是不要臉的。」

那個稍顯高貴的女郎是如此嬌艷,淡妝濃抹,眉眼如畫,可這樣的女郎,卻讓曾經的巫蘅,那般不堪,甚至卑微到泥里。

她前世的記憶隨著這些碎片,這幾日的目之所見一點一點紛至沓來。

一夜難安的夢境,卻重回往返的都是這樣的精緻,假山流水,亭榭,蜿蜒曲徑,繁陌花錦,疏林盡可入畫。

次日醒來後,不出意外又是香汗淋漓,巫蘅來不及洗浴,便換好衣物準備上路。

少女的面色因為昨晚不安的夢而顯得有些許蒼白,她的膚色原本微黃,在這個以白為美貌、一白遮百瑕的時代,根本是搬不上檯面的相貌。難怪那稍微有些姿色的夢中少女,也敢這麼對她……

只是她說的那「巫氏嫡系」,讓巫蘅心中隱約不安起來。

難道進入建康之後,她要面對的巫家,就有那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麼?

柳叟見巫蘅臉色難看,不由帶了分憂心:「女郎,不若再歇憩一晚,明日上路?」

「不用。」巫蘅搖頭,「對了,叟,昨日這客棧里可曾憩了什麼權貴麼?」

昨日客棧如此聲勢動靜,柳叟自然多留了一個心眼兒,往店主處打聽了番。這是個名士風流、縱情高歌的時代,王謝門閥,府第貴不可攀,那烏衣巷,非名士貴族不得擅入。談笑往來皆是鴻儒文士,是寒門子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個圈子中人。

柳叟此時終於肅了神色,作揖道:「回女郎的話,昨晚停在雜院甬道的馬車足足一十六輛,刻的正是,謝氏族徽。」

謝氏。

不言其他,這世間當得「謝氏」二字不論出處的,唯獨陳郡謝氏一家。果然是頂頂高華的門第,想到這裡,巫蘅陡然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之感。

作者有話要說:  噹噹當,開坑了,歡迎大家來跳哦!

這篇是個重生女主。

對,不讓嫡姐和渣夫好過的!

☆、到建康

但這種念頭剛一升起,便被巫蘅不留餘地地掐斷了,既然結局已不能更糟,倒不如用這問蒼天偷來的機緣,此生此世便肆意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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