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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掠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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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第1页)

「你其實是帶他回家了吧。」

「是。」

「你……」李勤光低頭咽咽吐沫,聲音逐漸艱澀,「你們住在一起。」

「是。」

「你……你……」李勤光終於紅了眼眶,頭埋得更深,問:「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知道。」冷淡的面色終於浮上幾分慚愧感,沈致亭嘆道:「不過是在你剛才喊完那一聲之後。」

李勤光羞憤難耐,抬袖抹了把眼,悶悶地說:「我以後不想叫你學長了!」

沈致亭剛要說一句「請便」,便注意到了他手中提的禮品盒包裝樣式的酒盒。方正厚實,容量很大,裡面應該是有四瓶價格不菲的酒。

眉頭蹙起折成個尖角,沈致亭打量著眼前男孩兒,一時間心情複雜,又有些頭疼。

李勤光沒話說了,深低著頭,直直地伸胳膊把箱子遞給沈致亭,一副要跟他一刀兩斷的氣勢。

「謝謝。」沈致亭又笑又嘆,無奈接過,問著:「外面太冷,要去我家裡坐坐嗎?」

「不去。」

李勤光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落敗的樣子,頭始終沒再抬起來,別過臉,果斷轉身就朝後走。

身後響起一聲嘆息:「勤光,你早晚會遇到適合你的人的。」

李勤光沒應,步子加得更快,一聲不吭地沿著街道埋頭暴走。

到了盡頭拐角,李勤光大腦空空,東西南北也不看,發了狠的大步才剛邁出半步,便一頭撞上個硬實的胸膛。

撲面而來一陣熟悉的淡香水味,頭頂人疼得悶哼一聲,李勤光猛地抬頭。

李錚鳴蹙起了眉頭,一手按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一手扶正歪掉的眼鏡,在看清來人之後,他也是一愣,「阿光?」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人。李勤光熱淚越涌越多,再難克製得住,見對方眼底居然對自己流露出幾分憐愛之意,心防登時不觸即潰,李勤光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將對方抱住,大聲哭喊出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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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風掠北陽23

沈致亭不太懂酒,回到家,在將李勤光送的禮物放進酒櫃前,先擺到桌上讓陳北勁先估個價,也方便他日後回贈——如果李勤光還肯見他的話。

陳北勁不太情願,他不想給那兩個人再找見面的藉口,但架不住沈致亭那副不容違逆的眼神,於是被迫屈服。

陳北勁晃蕩著步子挪到桌前,漫不經心地抄手拿起瓶子看了眼,眉毛一挑,本以為一個學生送酒撐死也就兩三千,倒沒想那小子居然還挺壕氣。

不過總歸是學生,送再貴的禮物也是比下有餘比上不足,這酒也就能在戚時那種酒桌玩樂遊戲時擺幾瓶,談不上能夠作為禮物的地步,陳北勁並不是很瞧得上。

毫不珍重地墩放回桌上,陳北勁本著不擇手段貶低潛藏競爭對手的原則,給沈致亭遞了個專業人士的眼神,「一般般,不是什麼好貨。」

「我問的是價格。」

「……一共加起來,小六萬。」

沈致亭表情詫異,隨即皺起眉頭。

陳北勁眉頭擰得更厲害,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麼表情?」

他17歲的時候送他價值八千多萬的房,也沒見沈致亭露出這副難以接受的表情啊!

「我給他打個電話。」沈致亭說著就要掏出手機,轉身往陽台走,沒走幾步突然又折了回來,立在桌几前,有些頭疼道:「還是過幾天等他心情好些了再說吧。」

陳北勁滿臉幸災樂禍地歪倒在沙發上,問:「那個『秦光』究竟什麼來頭,這齣手不太像是普通小資啊,家裡也是做生意的麼?哪個行業的?燕京的地界兒上,姓秦的小闊少裡邊兒……嗯,好像沒有單名叫『光』的。」

沈致亭將紅酒收起來,提著盒子往酒櫃那邊走,隨口回道:「他不姓秦,姓李。」

陳北勁沒心沒肺的笑容一下子就被沖淡,問:「姓李?」

「對,」沈致亭打開櫃門,轉過臉,隔著半扇木框玻璃窗鏡,說:「李勤光。」

說完,就見客廳沙發上躺著的人猛地跳了起來,倒把沈致亭嚇了一跳。

陳北勁這出色的彈跳力跟個專業運動員似的,長腿矯健形狀筆直,許是考慮到今晚的約會,褪去外套後,他裡面穿的是件十分正式的白衫,做動作時衣衫連起的褶皺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闊背窄腰的倒三角型,男性力量感兼具雕塑美感,隨便一站就在客廳里構成完美的視圖比例。

不過陳北勁沒空探究美學,他乾脆利落地從桌上抓起手機,大步往陽台那邊走。

沈致亭愕然,問:「你又怎麼了?」

陳北勁頭也不回,「打電話拜年。」

身後門窗是磁吸式,再大力關也摔不出「砰」一聲的效果,陳北勁左手插兜,說話前習慣性抬起下巴,右手兩下撥通李錚鳴的電話,在人一聲溫潤和氣的「餵」之後,他瞧了眼今晚夜空上懸的模糊月亮,叫道:「鳴哥。」

「嗯,怎麼了?」

「過年好啊。」

電話那邊一笑,說:「你這年拜得有點兒早,明天才除夕,後天才是春節吧?」

「怎麼,」陳北勁也笑了:「給你獨一份兒的還不樂意?」

「嗯,」對方揶揄道:「認識三四年了,頭一次給我拜年,別說送禮了,連個紅包都沒發,我確實感到萬分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