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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斜杉柏风雨如啸(第1页)

屋外久违的欢声笑语,落在知情人耳边,不免多了几分嘈杂。

“崔小姐,万请节哀。”

祝卿好自知接下来的话或许不中听,但她突然想大善心,“在下有一计,可为舍弟保其寿命,至少十载。”

善心,又或许是赔罪和补偿。

佛家的善缘冤孽皆是因果,她想,这一刻,也是她所要承受的。

“但此计极为凶险,很可能一击毙命。”

这也是她直接断言无能为力的原因。她无法断言崔妙宜能够为这位崔家和林家共同视若珍宝存在的人作主。

“您是说?”

收起悲悯,诧异的面颊里带着不解。

“以蛊灌养。”

祝卿好认真地看向她,崔妙宜探究的神情让她继续往下说,“以舍弟现在的身体状况轻则三年,期间可以珍稀药材灌养,重则一年内无忧,而后重病加深直接毙命。但是以蛊灌养,成则十年逐渐步入正途,能与常人无异,败则,败则即刻毙命。此法之凶险,在于无人能撑过三月之久,更难说他还是个孩子。”

前因后果,让崔妙宜陷入了沉思,她望着窗外得到康复消息的崔鹤升,心里那股拧紧的疼痛感让她难以喘息。

熟知凶险的姜杏也是无奈,她不懂亲人的羁绊,却也能从她黯然神伤的情绪里感触良多。她挪两步靠近祝卿好,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小嘴嘟嘟地撅起,似乎在恼她居然如此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冰冷的话。

“谢过神医,小女子会考虑的。”

崔妙宜躬身谢过,一如往常那副温婉的模样。

祝卿好心领神会,收拾完东西就准备离开。姜杏反而有些诧异,为何不冒险一试。

“有劳神医了,纸鸢,送客。”

离开之际,祝卿好隐约听见她们姐弟二人谈话。

“阿姐,你怎么不开心啊?”

软糯的语气一下子将阴霾驱散,崔妙宜转动声线,“开心啊,阿姐怎么会不开心呢。”

崔鹤升信以为真,手中的木机也在他手里肆意回旋,他那稚嫩的声音总给人一些无尽的伤感,“那就好,等福禄长大了,一定打跑那些让阿姐不开心的人。”

然是这孩子的洞察力,不亚于崔妙宜。

“嗯,等福禄长大了。”

微微颤抖的语气一下子让崔妙宜抱住了他,似乎是在回避自己此刻眼含热泪。

崔妙宜自然是希望他平平安安。

这一刻,祝卿好隔着墙围,想起了从前——兄长也是这般在自己面前表现,不同于对外人的彬彬有礼。在她眼里,兄长时常幼稚,时常挺拔,时常细致入微。自有记忆起,她就未曾受过半分委屈,父亲疼爱,母亲呵护,阿爷珍爱,兄长庇佑,饶是一身骄纵性子,也是内外有人宠着。

可是,骄纵的代价是父兄的战功赫赫;然是,成长的代价是祝家的满门牺牲。

这都太疼了,抽筋剥皮之痛,她刻骨铭心,一刻不敢忘。

后来,她已经疼的没有知觉。

却在这一刻,深刻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撕裂感。

二人随着纸鸢的带领离开了这里,直至二人声音消磨,她们徒步经过的一处别院,院门有两名魁梧的侍从把守,里面却是仅有一名仆人,甚至门窗紧闭,不像常人居所。

祝卿好收回眼神,再过一拐角,便能看见前厅,往前便是大门处。

“神医,请便。”

纸鸢吩咐车夫时,也未曾觉祝卿好的不对劲。拜别后又回去向崔妙宜复命。

“小姐?”

姜杏摇摇手试图拉回她的思绪。

祝卿好没看她,越过身,径直走向马车:“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地跟在身后,上了车也是欲言又止,最终一副泄了气的模样,蔫蔫地坐在角落里。

“相宏宇让你跟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