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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積年操辦,熟門熟路,一路勾勾畫畫下來,遇著帳上文不對題的,便使個眼色,橫刀比著帳房的脖子,自有真話實話如水一般倒出來,倒不似往日在人家宅門裡問話,一頭是姬妾抱著嬰孩哭鬧上吊,一頭是倒喘氣兒的老太爺口齒不清,給人分一趟家,累死頭牛。
一筆筆點算下來,不消半個時辰,便把魏王家私查得一清二楚。
員外暗道,外面老大個花頭,說是要承嗣登基的人,手裡竟就存下這麼一點子產業,早知如此,誰還把賭注下在他身上?
再看束手無策的武延基,另有一道心得,家資既重,回去需得練練兒孫的膽色,別像這窩囊嗣王,經官析產,無力招架。
宋之問等他忙完,勾頭在小帳上看了看。
暗嘆府監果然調來個熟手,不止分門別類記錄了田莊、鋪子、宅邸、礦產、現銀並珍玩古董的大數,還另提了折算價格,粗粗攬了個總數。
這一番抄檢落地,便可見魏王何等托大,從未考慮過爭儲失敗,眾叛親離,乃至驟然暴斃的後果,未給兒孫留下絲毫退步餘地,產業全在他一人名下,只寥寥幾個鋪子轉贈了武延基,餘下二子竟是袖底空空。
宋之問皺眉翻看半晌,越看越是發愁。
這些產業,大半與戶部司記錄無二,唯有并州、利州的田莊因剛剛買入,尚未登記,只有契紙並家中私帳為證。破門的營生遭人怨恨,他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挑頭得罪了武家,往後如何開交?
怪只怪他上回獻計,指李顯彈壓生兵,引起聖人注意,被府監嫉恨防範,故意推他來此結仇。雖然嗣魏王無能,梁王麼,擺明了站干岸,但眼前這位橫眉豎目的高陽郡王,卻已巴結上了郡主,伸伸小手指頭就把他料理了。
尤其這趟,明面兒上不叫抄家,實則比抄家更狠。
尋常顯貴論罪抄家,指著女眷的嫁妝由頭,總能饒出些許,偏這家人,待嫁女沒有,娶進門的媳婦也沒有,真全數摟走,叫他們下半輩子喝風麼?
想了想,轉頭問武崇訓,「兩府的祭田在一處麼?」
武崇訓不解他用意。武家身為女皇宗族,七代先祖供奉在明堂,另有族譜懸掛在宗正寺,四時八節,全族進宮祭拜,動用的都是國庫。
即便女皇興出些花樣,例如將利州大廟川主寺翻蓋為皇澤寺,金粉飾壁,晝夜燃燈,年年邀高僧大德講經,靡費之巨大,動輒二、三萬兩銀,費用幾與疏浚運河相當,走國庫說不過去,便是女皇掏體己,民間美其名曰脂粉錢。
總之林林種種,不用兩府操持,所以武家根本沒置辦過祭田。
但既然宋之問誤解,武崇訓也有意含糊,義正詞嚴道,「主簿說笑了,分家何須分祭田?大哥是長房長孫,自當管理祭田。」
宋之問抖了抖手裡的小帳,望著他。
「田莊鋪子府邸,皆以名屬分歸,清清楚楚,獨并州的祭田怎麼算?雖錄在先魏王名下,但那是武家族中各家共有,並非長房獨有。」
武延基聽見他又要栽個罪名過來,急急辯解道,「你別血口噴人!祭田自是族中各家共有!我阿耶從未獨占。」
第39章
「哎——」
武延秀恨鐵不成鋼,向宋之問搖頭,惹得眾人盡來看他。
他卻又不肯明白話說,撿起被武崇訓踢翻的銀槍挽個槍花,簇簇銀光籠他在內,人影子都沒了。
「下官是存心替嗣王留體面啊。」
宋之問搓了搓指尖上沾的黑墨,惋惜道。
「聖人的意思,詔書里說的清清楚楚,魏王驟然離世,她老人家傷心不已,亦不忍嗣王等住在這兒,朝夕望見舊日情形,平白難過,不如先遷出去,這個地方就封起來,樣樣保持原狀,也算是對魏王的敬奉。」
著意提醒他。
「樣樣保持原狀,即先魏王名下產業,不論契紙、現銀、古玩、動用器物,連塘子裡一條魚,籠子裡一隻鳥,皆封存府內,不可轉名,不可帶走。」
武延基愕然,嘴巴張開就合不攏了。
「不可……那我怎麼辦?」
武崇訓萬萬沒料到聖人能來這一手,幾如斬草除根,握拳往前一掙。
宋之問悠悠道,「祭田就不同了,歸到梁王名下,便有個周展餘地。」
「可這明明是我家買的田!」
武延基直瞪武崇訓,高聲大喊,「老三,老三,你說句話!」
冒嗓子一聲嚎,驚得戶部司郎中訕訕起座,向宋之問拱手道,「宋主簿,才出來時侍郎交代,今日衙門裡有一樁急務,需得早些回去。」
看看齜牙咧嘴的武延基,「武家產業巨萬,一時分不明晰,不如改日?」
這分明是不願得罪武家,急於脫身了。
宋之問豎起眉毛,嫌武延基耽擱他辦差,頭一甩,便有人上來塞了他滿嘴破布,頓時猶如被提住了要害的雞鴨,瞠目扳掙,嘎嘎咳嗽起來。
宋之問把小帳拍在桌上,「并州田莊兩個,合上等水田三百頃,為祭田!」
側頭叮囑郎中,語帶威脅。
「原是府監特特借了您來,來都來了,不如順水人情做到底,回衙門補上登記,往後翻查便利。」
再指帳房,「把這兩張契紙翻出來,另擬章,就轉到高陽郡王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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