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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8(第2页)

李含章本应看不清梁铮的面庞。

可梁铮的目光太过炽热,幽深的眼眸紧紧锁向她。

像黑暗里仅存的火光。

点着了李含章残存的一点执念。

元青说得对:在梁铮面前,她总是溃不成军。

梁铮野性,西北的女子也野性。

他们势均力敌、有来有回、旗鼓相当。

既然这样,她也不能输。

她也是为此才精心准备了这场偷袭。

可若输,是输给谁?

她到底……是在和谁比较?

李含章无暇细想,一股无名的躁郁就涌入心门。

催赶着、敦促着她,去多做一件事。

于是,无从安放的小手抚往梁铮的背脊。

指腹颤栗着,贴上单薄的中衣。

她撑出平素的倨傲:“还、不错。”

一丝惊异在梁铮的眸中闪过。

怎么回事?柔软的羊不再柔软。

她好像忽然了狠,要与狼一较高下。

他欣喜于李含章的主动,却隐隐感觉到某种难言的异样。

还没等他琢磨清楚,李含章自己就先开了口。

“驸马。”

娇声几是挤出来的,“你……”

话未说完,又熄了声音。

梁铮低眉,注视着怀中的小人儿。

她好像很易碎的,是热潮下蜷紧的桃瓣——他不敢折她。

“如何?”

他不由自主地放柔声音。

连有力的臂膀也松懈几许。

李含章仍望着他,水盈盈的眼不肯离开。

好像很执拗,比从前都要执拗。

“你到寝室去。”

她道,“本宫有事情要做。”

梁铮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多问,只松懈怀抱、依她所言。

寝室有窗,故而视野更好。

蔽月的云散去一些,暗沉的灰光变成疏朗的牙色。

梁铮坐在椅上,辉光铺过半敞的衣襟,将蜜色的肌理映得白。

锦帕潦草地缠在他腕间,将他双手反捆身后。

很生疏——随便挣两下就能脱开。

一切似乎蓄势待。

可梁铮毫无兴致,并且,预感相当不安。

李含章就站在梁铮面前。

她的身子极细微地颤着,胜雪的肤在月下愈白,像风中摇摆的一树梨花。

令人无法分辨,这颤抖是因何而起。

梁铮的胸膛些微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