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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羅抹掉眼淚,回憶道:「小時候聽爹爹提起過,般若洞中會有奪人五感的毒蟲,我一直以為是爹爹嚇唬我,不讓我偷跑進來編撰的。」
「奪五感。」夏侯虞下意識重複,卻不自覺看向了楚禎。
般若洞,顧名思義,一切智慧的本源。
它能奪五感,便能知賦予人五感的秘法。
無論是如今的夏侯般,還是即將被落紅奪去一切的楚禎,此洞皆可救。
「我們進洞。」夏侯虞堅定道。
筱羅:「進洞?我們不知道洞裡有什麼,流螢進入化為了齏粉,我們不知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黑鴉遮天,密林霧起。我們已然驚動了洞中神靈,不進洞只有一個死字。」夏侯虞看向楚禎,繼續道:「我們必須進去。」
「好,我們進。」楚禎向前一步,衝著夏侯虞認真道。
筱羅左看看楚禎,右看看夏侯虞,心一橫,說道:「我護著夏侯般,也跟你們進去!無論是報答他恩情還是救朋友姓名,亦是拿到父親的藩王位,我都必須進這個洞!」
洞外黑鴉黑壓壓襲來,四人不再耽擱,眼一閉齊齊沖入洞中。
那些想要食人血肉的黑鴉似是懼怕洞中某物,在洞口盤旋良久,終飛遠,卻依舊停留在密林上空,不再發出嗬唳之聲。
「王爺!不好了!」屬下急急忙忙來報。
「何事!」
「聖女與貴客們入了般若洞了!黑鴉懸停,天降雷雨!」
藩王登時從座位上彈起,腳步卻未向前邁動一步,半晌他坐回去,對下屬吩咐道:「傳令下去,命一百人等密林外等候聖女歸來,尋常百姓全部停止勞作,全部回到家中,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家門一步!」
「是!」
待屬下走後,楚謙衝心慌的藩王打道:「你這個女兒的確是個不省心的!」
說罷,還不忘大笑幾聲。
藩王此時才咂摸出一點味兒來,「你就是奔著我苗疆地的般若洞而來吧?」
楚謙裝傻道:「哦?什麼般若洞?王爺說笑呢。」
藩王:「外界都傳聞你因大兒子不能繼承你的爵位而忽視他,極度寵溺小兒子楚祺,如今本王看,事實卻不是如此。在你心裡排在第一位的,始終是小楚禎,為此你不惜遠赴一次苗疆,甚至將當今太子也置於險境。楚兄,別太瘋了,儲君的命不是你我能算計的。」
「王爺以為,聖上當真不知我有何算計嗎?」楚謙收起所有說笑,「苗疆地處偏僻,但終歸是附屬於大周的藩地,苗疆的般若洞在聖上那裡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他派太子前來,恐怕目的也並沒有歷練那麼簡單,你我且看小一輩的如何應對與自處罷。」
般若洞內沒有四人以為的驚險。
自入洞內,除了漆黑不見五指,無法視物外,竟連一隻常棲息於陰冷山洞的蝙蝠都不見。
四人一邊慶幸,卻也一邊心慌。
如此順利,不知洞底深處究竟有何物,能令無數苗疆勇士一去不還。
「你抓著我的衣擺,我停你停,我動你動,我會保護你的。」筱羅對身邊的夏侯般道。
夏侯般不習慣筱羅突然對他的溫柔,愣愣地點點頭。
楚禎的拐杖在他的手中化為了利器,有如他曾經不離手的雲纓槍,握在背後,隨時應對敵情。
一抹光亮突然出現在緊張的四人前方,他們慢慢想著亮的方向前進,片刻後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個分岔路口。
面前一左一右兩個洞口,左邊洞口上方掛著一張白面具,右邊洞口上方掛著一張紅面具。
筱羅不解:「這是何意?不同顏色對應的是什麼?」
夏侯虞回憶起在欒國鬥獸場見的圖騰,猛獸會被戴上紅面具,而欒國勇士則佩戴白面具。
軍營中的士兵們則會根據自己對此次人與獸之間的鬥爭結局的猜測,各自分為兩個陣營,最後勝的那方,便會要求輸方替他們磨一個月的兵器,餵一個月的馬,甚至是當一個月操練的人偶。
這與長安所流行的賭博異曲同工。
苗疆為何會有與欒國相同的傳統?
來不及思索更深層次的原因,夏侯虞道:「這恐怕便是般若洞給進洞勇士出的考題,我們需謹慎選擇。」
筱羅急道:「我們只能選擇一方,還是要分別進入每一個洞。」
夏侯虞嚴肅道:「這些都無從知曉。」
楚禎見大家沒了主意,當機立斷道:「筱羅留在原地保護夏侯般,我和淨舟一人進入一個洞,有變你們立刻逃。」
「不行!」
「不行!」
夏侯虞比筱羅更快喊出「不行」二字,他的面色尤其焦急。
「你的傷還未痊癒,不可一人進洞!」夏侯虞駁回了楚禎的提議。
筱羅同樣附和:「要留也是你留下,夏侯般是為了救我,無論如何我得出力救他,更何況一個人進太危險了!」
楚禎略過夏侯虞,對筱羅道:「我不能動武,如果真有情況,沒辦法保護夏侯般。他——」
楚禎頓了頓,終於還是說了出口:「他畢竟是未來儲君,如果出了任何事,無論是我父親還是你父親,亦或是整個苗疆——都完了。」
楚禎說這番話時,夏侯般一直沉默著,就好似他們談論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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